第28章 叶戈尔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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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p>

叶戈尔摇了摇头，“就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从容，你以前的生活环境和现在可是大不一样。”叶戈尔的目光扫过四周，“除了最初的打量外，你就没怎么看过什么。”</p>

“或许是我的适应能力好些吧。”王彻放下餐具，一早就有预料，对方请自己过来，绝不只是简单喝顿酒。</p>

“请。”叶戈尔端起了酒杯。</p>

“说实话，当初离开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战胜巴里。”</p>

巴里，这是对方查到的那个人的名字吧，“只能说是两败俱伤。”王彻实话实说，并没有抬高自己。</p>

叶戈尔也没有继续在此人身上谈下去，对于王彻这个国家的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有些人就是把谦虚当成了一种习惯，深究下去反而会让双方尴尬。</p>

他今天找到王彻，一方面是因为当初的承诺，另一方面是想找一个不相干的人聊一聊自己的一件心事。</p>

“王彻，莫斯市的一位高层官员最近落网了，你有所了解吗？”</p>

王彻一愣，浅谈了一下自己前不久看到的新闻。</p>

“你猜阿列克谢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p>

听着叶戈尔的话，王彻感到这其中必然有不寻常的事，但还是说出了最寻常的看法，“官应该是保不住了，人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p>

叶戈尔笑着摇了摇头，“刚收到消息，阿列克谢承认了罪行，被关押到了监狱中，正好赶上一场囚徒暴乱，死在了其中。”</p>

叶戈尔有些失神的看着一个方向，“这件事情有蹊跷，所有人都知道。原本应该掩盖的消息，却通过各种渠道流传了出来，很显然，这是有意的。”</p>

“索菲娅。”</p>

叶戈尔点点头，“不错，作为这件事情的代价，她要离开莫斯市了，不再干预上层的事。”</p>

“事情平息之后，应该还会回来吧。”王彻试探性的说道。</p>

“我了解她。”叶戈尔摇了摇头，“太阳的光辉是不会熄灭的，日落之后，她不过是去照耀另一方土地。”</p>

“索菲娅终究不会无视自己的信念，这里容不下她，她也不会委曲求全。”</p>

“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我也尝试着改变过她，但是她的光芒太炙热了。”叶戈尔的眼中有敬仰，也有一丝哀伤。</p>

“换一个地方生活，或许会有新的可能。”王彻听出了一点别的意思，看着对方的眼神，尝试着转移话题。</p>

“按她的做事风格，离开了莫斯市，离开了俄帝国，你说会怎样？”叶戈尔盯着王彻的眼睛说道。</p>

王彻瞳孔一缩，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的将一块鱼肉放入了口中。</p>

叶戈尔叹了口气，“作为老朋友，我不想她走到这一步，你认为该怎么做？”</p>

闻言，王彻一笑，“你为什么认为我会有办法？”</p>

由于“镜像”的原因，叶戈尔的心思要比绝大多数人都要丰富，思考的范围往往很广，从王彻的身上，他嗅到了一丝和索菲娅相同的本质。</p>

对于这种骨子里有相同共性的人，彼此之间肯定是更容易理解的，刚才王彻的回答也证明了这一点。</p>

当然，叶戈尔并不认为王彻真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索菲娅的信念，会这么问，纯粹是下意识的。</p>

王彻如今也算彻底明白了，叶戈尔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听众，不过像自己这种有一些交际又没多大关系的人，确实蛮适合当听众的。</p>

“我有一位朋友，他也有过类似的坚持，我尊重他的做法，尽管并不想他那样去做，一个倔强的人。”王彻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吃着眼前的红鲱鱼。</p>

“但是，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他去这么做的，尽管结果是死亡。”</p>

“为什么？”叶戈尔语气中充满疑惑。</p>

“我看过这样一个观点，人生如苦海，救赎是脱离苦海的唯一途径。”</p>

“实力强大的人如同健泳者，信念强大的人，宛如一艘巨轮。”</p>

“当一个人可以完成自我救赎的时候，不应该为他高兴吗？况且他还拯救别人，我们是他的朋友，也是被他拯救的‘别人’，所不同的是，我们受到巨轮的庇护的同时，也看到了巨轮的难处，那就帮他解决难处就好了。”</p>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王彻语气平静，沉稳而缓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邃的双瞳，让叶戈尔感到了一丝压迫感。</p>

过了一会儿，叶戈尔笑了。</p>

“哈哈哈……”</p>

王彻的目光扫过别的菜肴，一一品尝起来，就让叶戈尔自己笑会儿吧。</p>

叶戈尔看着王彻，转瞬间又变换了样子，笑声越来越低。</p>

他说的这些自己并非没有考虑到，但是真能分得那么清吗？不过看王彻的样子，似乎他对自己有充足的信心。</p>

这种人往往也被称为性格“寡淡”，世人的愚蠢，究竟赶走了多少美好的东西。</p>

叶戈尔叹了口气，思绪再度回到索菲娅身上，莫斯市的太阳，终究是被人性的阴暗面给遮蔽了。</p>

“谢了。”走出凯姆品斯基酒店，叶戈尔道。</p>

王彻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索菲娅的事情聊完之后，他们又聊了聊有关上次行动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p>

两人随意的在街上走着，叶戈尔目露疑惑的问道。“按你的说法，你和刘槿离开的时候，巴里并没有死？”</p>

王彻点了点头，“我可以确定他当时还活着，是有别人动的手。”</p>

“不会是我们的人。”叶戈尔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儿。</p>

“莫非有隐于暗处的第三方势力？”叶戈尔表情郑重，“看来事情远比之前看到的要复杂。”</p>

“不错，关于伊万，我也有些奇怪，他不可能打破我的冰封。”说着王彻的眉头微皱。</p>

“这样想来，有太多说不通的点了，突然出现在庄园的异种，明显克服了狂暴的本性，以及对方毫无征兆的退走。”</p>

王彻摇了摇头，“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去想了，没有根据，空想也不可能有一个切实的结果。”</p>

“你知道弗兰克他们去哪儿了吗？”自醒来，王彻一直没听说过他们一家的消息，有些好奇的问道。</p>

“弗兰克、凯文、雷娜已经回德帝国去了，凯文早就想把家族交到弗兰克手上，应该是去做这件事了。”</p>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在暗地里防备那位突然出现的异种，话说回来，对此人，公社采取的行动是什么？”</p>

出乎意料的，叶戈尔摇了摇头，“什么行动也没有采取。”</p>

“嗯？”</p>

“关于对方的了解太少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莫斯市存在着让他忌惮的东西，当然并不是我们，我们做什么事对他的影响并不大，与其盲目的紧张，做一些没有必要的准备，倒不如一切照旧，当然，暗地里还是有所戒备的。”</p>

“原来如此。”王彻咀嚼着叶戈尔的话，“如今的形势倒是越来越复杂了。”</p>

“新出现的异种，以及与其多半是一伙的莫斯市地下混血，杀死巴里的一方，还有让异种忌惮的势力，不知道后两者会不会是同一股势力。”叶戈尔将其一一数过。</p>

“应该不会是一股势力。”</p>

“你怎么确信的。”叶戈尔有些好奇起来。</p>

“惊走庄园内异种的一方，在此以后，并没有在公社面前露面，明显是想隐藏自己，而且能让异种忌惮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巴里，从他的角度去看，巴里只是一个小角色，突然出现杀他，未免有些多余，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p>

“也有道理。”叶戈尔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表。</p>

“时间也不早了，不打扰你了，我也还有事要忙，有空再聊。”</p>

目送叶戈尔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王彻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平静，失神了一会儿后，缓步继续起今天的游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