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选顾银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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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危险，她们这些小人物的自保方式就是不闻、不问、不看。上一个越过雷池的凝冬已经死了，她们不傻，自会引以为戒。</p>

庭院里，季寰偶遇了那只时常来蹭饭吃的纯黑猎犬，它看起来健康了许多，皮毛油亮。</p>

猎犬先是嗅到顾银韵的味道，摇着尾巴凑近，接着才注意到他在，立即伏低身子，做出臣服的姿态。</p>

季寰轻踢它一脚，低呵：“滚。”</p>

猎犬呜咽一声，夹着尾巴跑远。</p>

待再走几步，推开房门，进到暖碳长燃的卧房内，四周才总算是清净下来。</p>

他解掉顾银韵的斗篷，顺带卷去自己染风沾尘的外衫，踢走长靴，两人就势往软厚的被褥中一滚。</p>

许是颠簸了一路，脑袋终于沾上点棉花香，顾银韵人虽未醒，脸上却浮出个惬意的笑，快慰地轻声喟叹。</p>

季寰爱死了她这岁月静好的模样。</p>

他收紧手臂，将人完全圈进了自己怀中，鼻尖埋进后者香软的肩窝里，只觉得嗅到了冬日清晨一缕温和甜美的暖阳。</p>

就这样，两人抵足而眠。</p>

今天并不是休沐日，虽说昨夜闹哄哄地乱了一晚上，皇帝也被喂了毒，但按照朝堂的规矩，大臣们还是要早早地前去上朝的。</p>

可怜一群头发花白的老臣。</p>

刚从翊府赶回家，囫囵着睡不到两个时辰的觉，就又要爬起来，吭哧吭哧往皇宫赶。</p>

殿外等待的时候，大臣们无不是眼袋深重、哈欠连天，彼此望望，都是满脸憔悴。</p>

平日里政见不同，见面必要争论的，此时也不得不偃旗息鼓、互相退让，没了唇枪舌剑的心思和力气。</p>

等待上朝的队伍里，受伤的三皇子同顾钰皆是告假未至。</p>

六皇子是个病秧子，兴致来了会到朝堂上晃悠一圈，兴致没了就隔三差五地玩消失，皇帝不管他，朝臣们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挑他的毛病。</p>

可除去上述三位情有可原的，有大臣眼尖地发现，太子殿下也没来上朝。</p>

季寰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在对帝国体制的维护上，从未有过缺漏。就算能猜到皇帝体虚未愈无法上朝，也不该……</p>

难道是昨夜谢夫人一事另有隐情，让这对本就情感淡薄的父子离了心？</p>

“陛下身体不适，散了吧。”</p>

大臣们正私底下揣测着季寰缺席的原因，那边宫中款款走出一个内侍，挥挥手让他们各自回家。</p>

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大臣们嘴上祝愿两句“龙体康健”，脚下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各个精神萎靡，迫切需要回去休息。</p>

内侍目送他们走远，踽踽回了殿内。</p>

皇帝侧躺在宽大的座椅中闭目养神，听见内侍进来的脚步声，仍不睁眼，只开口问道：“寰儿来了吗？”</p>

“回陛下，奴才未能看见太子殿下。”</p>

内侍答得小心翼翼，生怕皇帝倏然动怒，令人拖他出去，砍掉头颅。</p>

但皇帝的反应很平淡。</p>

“朕知道了。”他疲乏地捏了捏眉心，“出去吧，让他们把门看牢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p>

“是。”内侍碎步退下。</p>

他心想皇帝真的是老了，没了昔日的杀伐果断，多了些年迈之人的优柔寡断。</p>

待到内侍阖了殿门走远，殿内再听不到任何动静，皇帝才蓦地睁眼，目光锐利，眼睛黑沉深邃不见半点老态——</p>

季寰不受掌控，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p>

好在，再有三月，就是禅位礼。</p>

他本觉得这场禅位礼来的太快了些，却没想到……白鸾帝国近千年的传承，上天果然还是眷顾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