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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莫急。”桐戈连忙喊住她,“凝冬的死……多少有些惨烈,娘娘最好还是避开,让殿下去吧。”</p>
顾银韵:“……无碍。”</p>
冬至那天夜里,她连“空中飞头”都见识过了,对一些死状惨烈的东西,早已有了抗性。</p>
行至门前,在季寰一臂之力的帮助下,顾银韵向前推动沉重的木门,门轴转动,刚闪开一条缝隙,恶臭的血腥便扑鼻而来。</p>
顾银韵皱了皱眉,坚持着将木门完全推开。</p>
接着她用手掩住口鼻,跨过门槛,踏进屏风堆叠、一片狼藉的室内。</p>
凝冬的尸身躺倒在房间最深处,墙壁高处嵌有一扇换气的小窗,丝丝缕缕的阳光从四方窗口中投射进来,可巧落在凝冬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里。</p>
“属下一路跟随凝冬来到此处,眼瞧着她与门前侍卫交换过信物,进入屋中。”</p>
桐戈徐徐讲述他的见闻。</p>
“属下避开侍卫,隐在墙角偷听。但这间屋子应当做过特殊处理,声音被厚重的墙壁隔断,即使贴耳细听,也只能听到黏哝不清的絮语。”</p>
顾银韵边听,边蹲下身子。</p>
她拨开压在凝冬身体上的几片残木,覆掌为她阖上了大睁的眼睛。</p>
虽然成了个叛徒,但昔日里朝夕相处的人就这么死了,她心中还是会有少许的难过。</p>
凝冬的脖子断了一半。</p>
她本该和屋外的两个侍卫一样,被干净利落捅穿脖子。</p>
可她大抵是不情愿且不甘心吧,所以才奋力挣扎,手上被划出密密麻麻的剑口,颈项上的伤也被撕裂着扩大。</p>
别人都是窒息而死,唯有她,是血尽身亡。</p>
“屋中是一男人与凝冬交谈,应当是皇帝派来的。”桐戈说着,被季寰打劫走一方洁净的手帕,用于给顾银韵擦手。</p>
忽然间,桐戈也想成亲了,只是苦于没有熟识的姑娘。</p>
“属下隐约听见他们在说太子妃娘娘的事,但是只听到了娘娘名字,不知他们谈论的具体是何事。”</p>
“随后,属下又听他们提起了谢瑶。”</p>
说到这,桐戈叹了口气,脸上现出几分惭愧之色。</p>
“接着屋内静了约有半刻钟,属下心生疑虑之际,忽感到墙壁震动,有重物摔落之声传来。他们似是起了争执,在相互缠斗。”</p>
“事发突然,属下愣了一瞬才想起前往查看。这一瞬便已迟了,属下赶到前面时,两个侍卫已被放倒在地,死的透了。”</p>
“你看见凶手了吗?”顾银韵转头问他。</p>
从桐戈先前的叙述中,她已大抵理清了事件的走向,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凶手是谁以及他杀人的原因。</p>
“是。”桐戈重重一点头。</p>
“属下赶至时,正好与行凶者撞了个对面,那是个高壮魁梧的中年男人,用一块破布遮住了脸。他身上没有显露出太多杀气,但一个照面便挥剑指向了属下的喉咙。”</p>
“此人技法稍逊、基础素质却极为扎实,剑法老练,且招招都是杀人之势。”</p>
“所以你便败了?”季寰皱眉。</p>
“照你所言,京中有这等身手的中年男人……除非他是父皇养在身边、见不得人的暗卫,否则我应该知道。”</p>
“或许殿下您的确认识。”</p>
桐戈接过话题,道出心中猜测:“虽然行凶者有意收敛,属下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p>
“结合年龄和身形来判断,属下以为,他很有可能是谢大将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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