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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银韵不住地呵出暖气，把手贴在面颊上取暖。</p>
“那我去喊桐戈了。”她向前走了两步，掸一掸衣服上沾染的盐白雪粒，“你真的没事吧，季寰？别让我太担心。”</p>
倒映在门上，顾银韵圆润后脑留下的阴影逐渐变小、消失。</p>
季寰久久注视着那一小块地方，唇角浅浅地上扬：“放心，暂时还死不了。”</p>
他蓦地回忆起数月前那个秋猎的夜晚。</p>
如果他死了，顾银韵一定会像那晚一样，哭得很伤心吧。</p>
他觉得，她还是适宜笑着。</p>
长廊外，顾银韵一步三回头地走远。在庭院的另一端，桐戈已经眼巴巴地等候多时了。</p>
“娘娘，殿下如何？”</p>
顾银韵尚未行至近前，他便迫不及待问道。</p>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顾银韵复述季寰的话，回眸看一眼身后，然后对桐戈轻松地笑笑。</p>
“在季寰愿意出门前，我想在行云殿里住下。桐戈，麻烦你整理间屋子出来了。”</p>
“不麻烦。”桐戈豪爽应下。</p>
可以的话，他巴不得小太子妃永远住进行云殿，日日伴在殿下身边才好。</p>
“东殿里的家什齐备些，我这就为您打扫出来，还要再架上几个炭盆。对了……”</p>
桐戈边絮叨边喊来一个侍卫，“你去临雪轩里找一个做事细心、手脚麻利的丫鬟过来，照顾娘娘的日常起居。”</p>
“是。”被临时差遣的侍卫没有半分不情愿。</p>
他感激地看了顾银韵一眼，微微颔首以示敬意后，便转身匆匆去临雪轩了。</p>
桐戈看回顾银韵，挠着头不好意思道：“也不知翊府那边会不会把婉秋送来，只好先委屈娘娘了。”</p>
“委屈什么。”顾银韵笑着摇头，“我有手有脚，又不是离了丫鬟就活不成了。要我看，以季寰眼下这个状态，行云殿里还是不要来太多外人打扰为好。”</p>
道理桐戈都懂，但是……</p>
他意味深长地扫一眼石阶边上惨遭抛弃的铜手炉，但笑不语。</p>
顺着他的视线，顾银韵也瞧见了手炉。</p>
她有手有脚，能吃会穿，离了丫鬟也活得成，但就是烧不好一个铜手炉……顾银韵无语凝噎。</p>
都是手炉的原因，人好，手炉坏。</p>
“咳。”顾银韵干笑一声，“那就麻烦你了，桐戈。”</p>
桐戈瞬间收回视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不麻烦不麻烦。”他边说边后退着往东殿那边去，小脚崴在铜炉上，差点摔个狗吃屎。</p>
顾银韵眉毛一抽，别开眼去。</p>
心里却笑了两声：哈哈，活该。</p>
与此同时，临雪轩内。</p>
顾银韵出走后，临雪轩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无主状态，除了管事的李嬷嬷，就属凝冬是下人中最有话语权的人。</p>
顾银韵在时，凝冬便隔三差五地擅离职守，顾银韵不在，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p>
那时，季寰也很久没在府中露面。</p>
对凝冬而言，越是见不到殿下，她心底的思念与爱慕就越是刻骨清晰，而那份野心与贪婪也越发膨胀。</p>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难眠之夜，凝冬下定了决心。</p>
她瞒住所有人，暗中投靠了皇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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