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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头大喊：“一定记得找我出来玩啊！”</p>
“放心。”六皇子留恋地伸出胳膊，“人生苦短，若有什么新鲜趣事，我一定不会忘记带上小皇嫂的。”</p>
他们活像两个没玩够的小孩子，被狠心的家长各自抱回家去，哭着约定下次再聚在一起玩的时间。</p>
姜也揉了揉额头，觉得今后少不了许多鸡飞狗跳，与此同时他也暗自担忧着顾钰——</p>
信中说他要去宫中述职。</p>
皇帝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痛下狠手，公子此去，别说占得巧处，只希望他能平安无虞才好啊。</p>
皇宫，青鸾殿。</p>
皇帝读完六皇子送来的信札，紧皱的眉眼舒展了些。</p>
顾钰在边上候着，见他面容松动，适时插话道：“陛下，臣听闻太子殿下忽然病重……到底是臣妹的夫婿，所以斗胆一问，不知太子殿下可大好了？”</p>
皇帝闻言乜斜他一眼，冷笑：“倒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耳目。”他将信甩进顾钰手里，“是季旻的信，说寰儿已无大碍，现回太子府去了。”</p>
顾钰接过信，并不看，只微笑地附和道：“既然太子殿下无碍，臣也就放心了。”</p>
“哼。”皇帝却不放过此事，“寰儿可是为了你们翊府养出的女儿，才屡屡抗旨，乃至生命垂危。”</p>
“朕真不明白。”他微微挑眉，“你的妹妹到底用了何种手段，仅仅三个月就俘获了我儿的心。”</p>
顾钰微微欠身，笑容不变：</p>
“家妹愚笨，爱耍小性儿，不是什么聪敏机慧之人。太子殿下包容，才惯的她无法无天，闹出离家出走这种蠢事来。”</p>
他三言两语化解掉皇帝的质问。</p>
然后才不紧不慢道：“此去灵寿镇，臣已教训过她，责罚她在家闭门思过，以免闯出更大的祸端。”</p>
皇帝冷冷觑着顾钰。</p>
他是在暗示，翊府已罚过顾银韵，那么皇帝就无需再下一道责罚了。</p>
顾钰为他这个妹妹，还真是良苦用心。</p>
“罢了，将你那妹妹接回翊府也好。禅位礼快到了，朕不希望寰儿身上再出什么差错。”皇帝放缓语调。</p>
虽翊府一代比一代更难掌控，顾钰更是多智近妖，不可久留，但在禅位礼前，暂时还不能动他。</p>
待明年，万事尘埃落定。</p>
他重新想个办法，让顾银韵诞下翊府的继承人，到那时，顾钰便失去了他独一无二的价值，只能够引颈受戮了——</p>
就像，他们的父母那般。</p>
“滚下去，杀头。”皇帝骤然厉声呵斥。</p>
青瓷坠落，碎了一地。刚踏进青鸾殿没几步的宫娥颤抖着跪在了地上，瑟瑟哆嗦个不停。</p>
很快有侍卫前来，将宫娥拖了下去。</p>
冰冷的地砖上空留几滴无助的泪珠，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自始至终，宫娥都没有为自己辩驳过一句话。</p>
对她而言，杀头这种痛快的死法已是足够仁慈。</p>
顾钰一语不发地看着这幕，琉璃的眼眸微微转动，落在青瓷碎裂，泼洒在砖石上一汪清润的茶液上。</p>
那是他们共同的手笔。</p>
是此前月余，曾一日不断地被送至皇帝面前，由紫伞泡制而成的茶。</p>
然而，非但没起过半分效用，还被上位者心知肚明地尽数饮下，充作对他们的一场无情嘲弄。</p>
皇帝啊……</p>
真是头怪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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