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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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听说太子妃病得很重。”</p>

白鸾帝国，御书房。</p>

皇帝负手而立。身前墙壁上，浮雕着白鸾帝国全部的山川地域；身后大厅中，站着帝国的太子，他骄傲的继承人。</p>

御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p>

一对父子与君臣。</p>

“是。”季寰答道，“太子妃坠湖之后，风邪入体，余毒难消。今夜病情突然反复，故才请了诸多太医前往诊治。”</p>

“嗯。”皇帝示意他在听。</p>

于是季寰继续道：“儿臣会妥善处理好此事，对翊府以及顾钰，都会有个体面的交代，还请父皇不要为此烦心。”</p>

“嗯。”皇帝点头，依旧没有发表意见。</p>

季寰不解。</p>

父皇召他入宫，只为顾银韵生病这件事，本已有些小题大做。倘若是担心翊府那边会生事端，他也担保了会将顾钰摆平。</p>

可为何父皇还是……</p>

“寰儿。”皇帝沉吟半晌，终于出声了，“你是太子，我希望你能时刻记住这一点。”</p>

他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季寰，有严厉，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慈爱。</p>

但是季寰察觉到了。</p>

他一直知道父皇对他的期许，一直明白父皇为他的付出，他会回应父皇的这份心意，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成为帝国最优秀的继承人。</p>

季寰与父皇对视。</p>

他们两人的确很像，身形、眉眼、站立的姿势……甚至于说话的方式，和气质中始终蕴着的若即若离的那份冷漠，都如出一辙。</p>

“很好，寰儿。”皇帝满意地笑了。</p>

“你看重顾银韵，这很好。白鸾帝国能延续至今，翊府的功劳不可或缺。不与翊府交恶，你将来在皇位上才能坐的长久。”</p>

“是。”季寰受诲。</p>

翊府，它经营的产业遍布帝国各处，财富雄厚，可以说是掌握帝国的经济命脉；同时，它的每任掌权人都会在朝中任有官职。</p>

对普通百姓而言，为官是发家之道。</p>

但对翊府的人来说，为官不是为了掌握实权，而是为了使自己处在皇帝的监视之下。</p>

皇室尊崇着翊府，也提防着翊府。</p>

翊府是特殊的，它不插手帝国的任何事务，地位却超群于群臣之上。</p>

它握有帝国延续至今的秘密，它与皇室相互制衡，只要帝国不倒，翊府就能永远尊贵地存在下去。</p>

“但是，寰儿，我也很担心。”皇帝话锋一转。</p>

季寰皱眉：“父皇担心何事？”</p>

“寰儿，我也曾有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皇帝时常板着的脸突然松弛下来，语气里带着些许怀念，“血气方刚，也为娇美爱笑的姑娘脸红心跳过。”</p>

季寰顿时意识到皇帝在担心什么。</p>

“父皇，儿臣不曾对顾银韵动情。”他立即解释道。</p>

“儿臣知她身份特殊，父皇指婚也是出于权衡利弊的考量。儿臣始终谨记父皇的教诲，待她从未有过逾越之举。”</p>

“希望如此，寰儿。”皇帝没有完全相信季寰的话，他只是警告，“表演是必要的，要让外人瞧见你对翊府的看重。但是，你不能真的看重她。”</p>

“你是未来的皇帝，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儿女情长。”</p>

“寰儿啊，你要时刻约束自己。”</p>

“像我一样。”</p>

*</p>

季寰回到太子府时，已是夜色深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