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莫迦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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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子，快点拔出她的针！”符寿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也许我还有办法。”</p>

徐盛婴全无迟疑，用刀尖挑开肌肤，将六根针一一挑出。</p>

他啜泣着抱着她，她的身体渐渐冰冷。</p>

夜狰们感知到了死亡和悲伤的气息，齐声发出呜咽。</p>

季如光带着灵囚们，纷纷劈开藤蔓，突入莫空近身所在。</p>

然而夜狰们的眼球瞬间变作血红，比往常更加狂暴起来，八十年以来，连续失去两位王者，令它们怨气四溢，将怒火倾泻在任何一个眼前的生灵之上。</p>

它们攻击百姓，也攻击禁军，攻击灵囚，甚至还要攻击莫空，一切都乱了。</p>

徐盛婴将莫伽的身体轻轻放在一片大叶之下，取下背上战弓，绝望地对准一头向他扑来的夜狰。</p>

一根火焰造就的长枪，准确地射入它的左胸，再从右肋之下穿出。</p>

羽衣大张，符寿安轻轻落在莫伽侧畔：“我说过，有办法。”</p>

她伸出纤巧修长的手指，轻轻摘下两根硕长的鸦羽：“是该物归原主了。”</p>

“殿下不可！”徐盛婴失声道，“这样做，恐怕真要毁天灭地……”</p>

虽然悲痛万分，可他当然知道，夜狰的前身是穷奇，因为数度灭世，在那久远之前，曾被第一任明女将翅膀全部拔去，故而失去了飞天之能，赶入了拔翅狱中。</p>

“世间哪有恒常之事？”符寿安捻动法诀，两支鸦羽深深扎入莫伽体内，“有始就有终，有死就有生，有憎便有爱。”</p>

莫伽的身子颤动起来，两只翅膀穿透肌肤，从她脊背上陡然生出。</p>

那对翅膀黝黑中略带铁红，竟与赤乌羽衣色泽一致。</p>

“空之王女，”符寿安念诵起飘沙咒语，“吾今为汝加冕——汝在天际，当护持往来飞鸟，不使其为飓风所驱；汝在湖海，当护持船舶，不为暗礁所害；汝在城郭、山林、沙漠……当护持往来行人，隔绝精怪、遮蔽落石……”</p>

她取出飘沙匕首，割开手指，将鲜血滴在莫伽额头：“我今与汝立誓——如有相违，必将羽翼收回，令尔等在火边逡巡徘徊——一千年！一千年！一千年！”</p>

“振翅高飞吧！莫伽！”</p>

随着符寿安一声喊，莫伽再次脱去人形。这次出现的，是一头比以往更矫健、更高大、更凶猛，形如虎豹，却肋展巨翅，头生双角、叫声却如建木那般牛鸣。</p>

她向徐盛婴示意，让他爬上自己脊背，飞向前方那棵倒悬着的巨木。新翅在身，初时尚不熟练，然而数个来回之后，她便比燕子更迅捷，比金雕更勇猛。</p>

符寿安全力一挥，赤乌羽衣从她手中脱落，分散、幻化为无数翅膀，夜狰们终于找回了自己缺失的东西——有了翅膀，何必还要报仇，何必还要灭世？</p>

然而当下，它们不能就这样离去，还有王命需要聆听。</p>

莫伽巡游在天际，成千上万的穷奇尾随其后，如同一阵黑色的暴风。</p>

在新任王者带领之下，它们向莫空冲去，向京城建木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