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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福生之前言语里也提起过的那个姐姐？”</p>
“嗯。”</p>
“能不能看到她长什么样子？”</p>
符寿安摇摇头：“‘姐姐’似乎非常谨慎，她每回见到福生的时候，都背坐着，不露脸。”</p>
季如光继续问：“她所在的处所，陈设如何？”</p>
符寿安道：“屋子并不小，但却无甚陈设，只有简单家具、被褥而已。”</p>
“福生眼高于顶，那位‘姐姐’必然也不是普通身份。她的排场如何？？”</p>
“没甚么宫人，一两个使唤的人而已，有时还独身一人，卧在窄塌上。”</p>
季如光点点头：“既然福生能经常见到她，那必定是在宫内了。若是寻常宫室，依其定制，必有大量皇家之物，如饰品、字画之类。假如一间宫室，又大，又空阔、服侍的人又少，那最有可能的便是——”</p>
“冷宫？”符寿安提高了声音。</p>
“确有可能。冷宫是‘静思苑’的俗称，那里面都是受贬了的妃子、宫女、太监，自安生死，各有天命，与监牢无甚分别，连净尘司都不怎么去。”</p>
“再冷，能冷得过寿安观？”</p>
“公主说笑了。我先送殿下回去，之后便前往静思苑。”</p>
季如光一边安顿雷敬和孟伯礼查阅被贬宫妃生平，一边将符寿安送出诏狱。</p>
月明星稀，外面也无甚人，二人便并排行走。</p>
只是经过福生死状的惊吓，又加上身处寿安观外，似乎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有可能藏着暗箭，她总不由自主地靠近季如光，但碰上了胳膊，又触电般抽回来。</p>
她一直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对季如光产生依赖——一切自身之外的安全感都是虚妄的。</p>
可这个时候除了季如光，她不知道自己该信任谁。</p>
而且，就在刚刚，他又救了自己一次。</p>
借着月色，她偷望季如光的面庞，见那张脸依旧笃定非常，深沉但却清澈，她有点暗自恼恨，为什么偏偏就是看不透这个人，让自己不敢像对待玉真玉纯那样，毫无戒心的去信赖。</p>
“季如光。”</p>
“公主。”</p>
“你加入净尘司多久了？”</p>
“过完年，就满五年了。”</p>
“在那之前，在做什么？”</p>
“在那之前，我在商队中做过护卫，在一座寺庙里种过花，还守卫过一处很高、很大的城墙。”</p>
“你看着很年轻，怎么做过这么多事？”</p>
季如光突然迟疑了一刻：“大概……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吧。”</p>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寿安观竟然很快便到了近前。</p>
季如光抬手解下了伤口上缠着的帕子，重新递还给符寿安。</p>
“公主体恤臣，臣铭感五内，只是这帕子乃公主私物，臣万不敢损公主清誉，还请公主见谅。”</p>
符寿安见玉真远远从槐道上奔过来，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赶忙接了帕子，立刻便塞进了怀里。</p>
待到一行人进了大殿，符寿安卸下头盔，露出一张汗津津的小脸，这才似乎彻底松了口气。</p>
弯月西沉。</p>
季如光带走了一个之前就安排在大殿里的净尘司武士。</p>
如此一来，在外人眼里，符寿安哪里也没去，依旧只是被封闭在观里。</p>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晚上，在观众十二年，她第一次见到了观外的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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