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季如光，你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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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儿，玉真重返槐道，令季如光等人即刻进观。</p>

她嗅觉颇灵，闻到了雷敬手上的熟牛肉，登时怒了。</p>

“又是你！这没眼力劲的木头，我这是道观，你提牛肉做什么？！”</p>

“我说道长，你怎得一闻，便知这是牛肉？你吃过？”</p>

雷敬倒是回得理直气壮。</p>

前日玉真回观，进门的时候便与雷敬不对付。眼下两个急性子又凑到一堆，果然少不了急赤白脸。</p>

听雷敬竟然回嘴，玉真更加不爽，索性一伸手拦住去路：“你你，你不许进去！”</p>

见二人吵闹，季如光也懒得调解，索性一拱手。</p>

“二位且在此慢慢理论，案子不等人，我自行入内，便不劳女史费心了。”</p>

说罢，他扭头便进了观。</p>

“哎！”</p>

这下，雷敬玉真双双嚷了起来。</p>

“你站住！”</p>

“你等等！”</p>

走入甬道，季如光也发现了两边精美异常的天罡塑像。</p>

但常年习武，夜晚突袭也是家常便饭，因此目力极佳，甚至能在黑暗里看清许多细节。</p>

季如光很快发现了这些塑像全无眼珠。</p>

随后跟上的雷敬看得毛骨悚然，一路都在低声咕哝：“这造像师也不知图什么，好好的天兵天将，硬是要做成这副样子……”</p>

“像不像贵妃的死状？”季如光冷不丁开口。</p>

雷敬惊了：“像！”</p>

说罢，他又啧啧四顾，不住感叹：“凶手这么处心积虑的攀扯公主，也不知对她有多大的仇怨。”</p>

二人终于来到阶前，先行了跪拜大礼，待公主允诺后平身，季如光才第一次见到穿着“宫装”的符寿安。</p>

只见她坐在那张硕大的宝座之上，面上覆着黄金面具，只露出一抹红唇、秀丽的颌线与小巧的下巴。</p>

鸦羽织就的大氅罩在身上，连双手双脚都看不见。</p>

一个鲜活的人就这么被严严实实的束缚进了这牢笼，刚才的明艳、灵动与狡黠全然无存，只剩下公主的威严、皇室巫女的神秘。</p>

早先听到公主的事情，季如光只觉得些可叹。</p>

可今日先见了鲜活的人，再看到这黑色的道观和大氅，唏嘘之感倒是扑面而来。</p>

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替别人唏嘘？</p>

人人生而有命，生而有不得不走的路罢了。</p>

他季如光，也有他该走的路。</p>

“昨夜的大案，可是贵妃薨逝？”</p>

符寿安也不多客气，直奔主题。</p>

“哦？公主如何得知？”</p>

”寿安观外，颇不安宁，因此今日吾亲自去门岗探问了一番。”</p>

符寿安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冷静严肃。</p>

“贵妃薨逝，令人惋惜，她老人家身份尊贵，你们净尘司和禁军，都该竭力办案才是。”</p>

先声夺人，管它三七二十一，反正架子得端住，她好歹是公主，这些臣子想来查她，难不成还真能动手？</p>

符寿安紧张的从面具的缝隙里往外窥探着阶下人的反应。</p>

然而她话说了出去，季如光却好像无动于衷。倒是那个叫雷敬的，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p>

什么情况……</p>

“季校尉，汝不答话，是没把天家威仪放在眼中么？！”</p>

……</p>

季如光还是没有回答。</p>

这个姓季的，怎么老盯着自己，看的还不是脸……好像，是看着自己的羽衣看？</p>

符寿安有些迷茫了。</p>

又等了片刻，她才听见季如光开口。</p>

“禀殿下，臣有疑问，想请殿下解惑。”</p>

“疑问？”</p>

“殿下身上的这件羽衣，或此大案相关。臣斗胆问一句，殿下可知羽衣的来历？”</p>

“此系我母妃家乡之物，儿时是作与我祈福之用，如今却是缠缚我的枷锁。”</p>

此人到底想干嘛？符寿安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勉强开了口。</p>

“不过，我不觉得这羽衣，与今日之事有什么关联。季校尉，莫要兜圈子。”</p>

“公主有所不知，贵妃虽是昨夜才薨逝，但这阖宫上下，已经传遍了——说是怪鸦索命……”</p>

季如光故意压低声音，神情神秘，竟好似他也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