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玉兰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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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寺正，在写什么？”暮白一蹦一跳地进了大理寺公廨。</p>

“来俊臣的罪状。”缪尘霜头也不抬，用毛笔蘸了蘸墨水，认真地在纸上写着。</p>

“哦？来俊臣的罪状？”暮白好奇地凑近了些，“你确定圣上真的会处置他吗？要知道他可是大周的第一酷吏。”</p>

缪尘霜停下笔，抬头看了暮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严肃：“此人心狠手辣，专以诬告、酷刑为能事，陷害忠良，制造无数冤案，还杀害了不少人。他在朝中位高权重，却行径卑劣，为天下百姓所不齿。”</p>

暮白听得义愤填膺，道：“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受到惩罚。你这是决意要弹劾他吗？”</p>

缪尘霜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已将他的罪状一一列出，准备呈递给圣上。”</p>

暮白沉思半晌，双手环抱着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是青悯吗？”</p>

“嗯。”缪尘霜执笔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他确实是青悯。”</p>

“还真的是青悯师兄？！”暮白神情中交织着惊讶与惋惜。</p>

“师兄以前审问犯人的手段的确有些残忍，可是我有时候又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坏人，至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暮白回忆起年幼时，青悯会将师父给的铜板积攒起来，偷偷地帮他买糖炒栗子。</p>

“没有一个人一生下来就是恶人，也没有一个人十恶不赦，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人的内心总是充满了复杂和矛盾。”缪尘霜继续动笔，她知道，来俊臣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些良知，但已经被仇恨和欲望所淹没。</p>

“也不知道师兄知道了会怎么想……”暮白嘟着嘴。</p>

祈墨日夜兼程，只用了五日便抵达了巴州。</p>

调露二年，李贤因被疑谋害兄长李弘被废为庶人，三年后，他在巴州的府邸中自尽。</p>

他望着眼前破旧的府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就是那位曾经的皇叔，李贤的居所吗？如今已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门窗破败，昔日的光华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无影无踪。</p>

府邸不大，是一所三进的小宅院，穿过影壁后是抄手游廊，东西两侧各设厢房一间。</p>

祈墨走进府邸，四处打量着这破败的景色，令他奇怪的是，那庭院中央种着一株广玉兰，看上去似乎刚过花期，本是青白的花瓣已凋落腐化，花蕊却挺立枝头，四周的绿叶却密集油亮，枝桠似乎有人精心打理过一般，与周围荒草丛生的景象格格不入，分外显眼。</p>

他走近那株广玉兰树，俯身用五指轻轻触碰着树根的泥土，发现那泥土有些湿润，估计是昨日才浇过水。</p>

难道说有人昨日来此给这棵广玉兰树浇水呢？</p>

但那树长得极好，又像是有人经常照料一般，难道说这府上有人住着？</p>

他心生蹊跷，又走过了抄手游廊，来到一间厢房前，他轻轻推开门，那声腐木的吱嘎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仿佛能唤醒沉睡已久的往事。</p>

房内，灰尘弥漫，光线透过残破的窗户洒在泛黄的书籍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南面的博古架倒在地上，旁边书架上的书籍已经泛黄，有的甚至散落一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