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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衣?”云落重复了一遍,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慌张,“……嫔妾……陛下是不喜欢嫔妾送过去的年礼吗?”</p>
穆靖川听出了不对,凝眉低眸,“如实交代。”</p>
云落那件寝衣从行宫时就开始缝制了,直到去年最后一次见面,也只剩下一些绣花,按照她先前的速度,不可能一直到大年初一还未做好。</p>
除非是出了什么差错。</p>
穆靖川倒不是非那件寝衣不可,只饶是谁被足足吊了一个多月的胃口,最后得来却是敷衍,都会心生不满。</p>
“……陛下,嫔妾元宵再送您可以吗?”云落顾左右而言他。</p>
穆靖川被气笑,还真以为他堂堂天子缺一件寝衣不成?</p>
还是泉流机灵,赶紧解释道:“陛下,主子老早就将您的寝衣制好了,只是任常在说有不足之处,主子为了尽善尽美,这才没能及时送出。”</p>
“不许胡说!”云落斥道:“是我主动问的任常在,这事和她没有关系。”</p>
穆靖川都不知是该说她心大还是心善了,但心头的那点不满,的确意外的被打散了。</p>
“哼,随随便便的一句点评,就能让你重新缝制绣花,依朕看,只怕元宵也到不了朕手上。”</p>
说着,穆靖川吩咐道:“拿过来。”</p>
“是。”摇翠将收好的寝衣取来。</p>
穆靖川拿着稍翻看了两下,便看出了左袖口比右袖口少了一圈祥云。</p>
“花里胡哨。”穆靖川点评道。</p>
可谁知正是这句语气还算松快的话,竟让云落无端落下泪来,虽很快就被她低头抹去,但根本没逃过穆靖川的眼。</p>
“好好的哭什么,朕不是没走?”</p>
“没有,没哭。”</p>
可说出的话却略带鼻音,根本藏不了一点。</p>
穆靖川还是没闹明白哪里值得哭,可看着云落低头委屈的模样,再看寝衣针脚细密、绣花精致,还是打算软下语气哄两句。</p>
想尽可能的送他一件完美的寝衣,本就没错。</p>
但没等他开口,就听云落道:“嫔妾知错了,这就将袖口的祥云拆了。”</p>
顿了顿,竟是起身行礼道:“嫔妾恭送陛下。”</p>
穆靖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不让他走的人,竟主动开口请他离开?</p>
“云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p>
嗓音低沉,仿佛风雨欲来。</p>
“陛下!”泉流扑通一声跪地,“陛下,主子是伤心到糊涂了!”</p>
“陛下,主子是日也盼、夜也盼,时时刻刻都在盼着您过来,这几日更是神思不属,这才一时说了糊涂话。”</p>
顿了顿,又赶紧道:“陛下若是不信,大可瞧瞧主子的手,方才刺绣时还不小心扎了手。”</p>
云落下意识将左手往袖中藏了藏,可穆靖川一句“伸手”,就只能乖乖的伸过去——</p>
血迹早已消失不见,可嫩如青葱的指尖上容不得一点瑕疵,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针眼,落在旁人眼里也碍眼得很。</p>
“这几日为何不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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