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纪念馆（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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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谁在说话？</p>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像是隔着耳塞传来，不甚清晰，苏合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像个沸锅中的虾米。</p>

“首先，让我们从这把大刀的外观开始。这把大刀长约1米，刀身宽约10厘米，整体呈现出一种厚重而威猛的气息。刀柄部分……”</p>

这是在……解说？</p>

想到在自己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了人类的声音，苏合冷不丁睁开眼睛。</p>

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躺在一个玻璃展柜里，展柜外是一双双或好奇、或质疑的眼睛，之前那个解说员站在一旁，嘴唇微微张合，面色红润，带着自豪又崇敬的笑意。</p>

似乎没有人发现一把刀正躺在展柜里反向观察他们，咔嚓咔嚓的密集闪光灯晃得她头晕。</p>

“……刀鞘则采用皮革制作，表面经过特殊处理，具有一定的防水和防腐蚀功能。”</p>

这样的场景她好像经历过无数次，过于真实的体验甚至让苏合产生了一丝恍惚——</p>

我是谁？</p>

谁是我？</p>

我是一把刀？</p>

我是一把保家卫国的武器。</p>

……</p>

认知上的混乱没有对苏合产生什么影响，她骄傲地接受了这个身份，一动不动地躺在展柜里展示自己。</p>

只是有一点可惜，比起被人参观，她更愿意上战场杀敌。</p>

她就那样，</p>

静静地躺在那里。</p>

直到她在展柜外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张带笑的小圆脸。</p>

虽然上了年纪，但苏合还是一眼认出——那是晴晴！</p>

她蓦地清醒。</p>

我是苏晴她姥，是这把刀的主人。</p>

我是苏合。</p>

霎时间，苏合眼前景色一阵扭曲，犹如破灭的肥皂泡，显出了几分带着扭曲的真实。</p>

她眼前哪还有什么完好的玻璃和参观的群众，取而代之的是正面对她的一行四人：</p>

重新将自己拼起来的解说员，如果忽略她上下身细微的错位，的确就是她刚刚看到的样子。</p>

“……时期，大刀作为一种近战武器，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关键是制造成本相对较低……”</p>

解说员看起来的确要比苏合最初见她时鲜活不少，嘴唇一张一合间解说的声音依旧响起。</p>

她脸旁原本的铁丝疯涨，先是穿过了离她最近的那个黑发黑眼的中年男人左耳，进入大脑，随后从他右耳钻出。</p>

并以同样的方式穿过了另外两人的头颅，像是一串用人头串起的糖葫芦。</p>

苏合不知道在她昏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p>

“……这把刀的主人，在座各位肯定耳熟能详，她在红山面对装备精良的敌人，以一敌七……”</p>

随着进一步的解说，木愣的三人肉眼可见地逐渐干瘪，不是老人自然产生的皮肤皱纹，而是像被吸干了内容物的袋装奶。</p>

三人似乎被无形的巨手挤出褶皱，还能看出脸上残存的贪婪，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错眼地盯着苏合。</p>

“……她一人坚守，击退了敌人多次冲锋，她就是……”</p>

看着女解说员餍足地缓缓抽回铁丝，三人像是被随手丢弃的包装，只剩余干瘪的皮肤和毛躁的黑发，在没了支撑后轻飘飘地倒向地上。</p>

看到这个情景，苏合眼睛发红，一股怒意冲天而起——</p>

你这个尸体怎么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