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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除夕，恐怕是南京百姓终生难忘的除夕。当天从早上开始，大批南京京营的士卒们从南京各门入城，将南京城内的所有寺院全部封闭，节日的气氛一下子奔冲散了，眼下不光是百姓，连南京城内的官员们也都是议论纷纷，他们知道，这么大规模的兵力调动，作为参赞机务的曹邦辅肯定是知道内情的。</p>
他们纷纷向曹邦辅打听此事，但是曹邦辅口风很紧，只说此事与裕王殿下遇袭有关，旁的事一概不提，但是就是这透露出来的消息，也足以令官员们大为震惊，各种传言更是不可禁止。</p>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朱载坖却没有任何表示。</p>
京师，今日是除夕，西苑内更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沈皇贵妃领着一众妃嫔上前给嘉靖行礼，不过嘉靖是兴致缺缺。嘉靖挥手让妃嫔们自去开宴。</p>
自己回到无逸殿，嘉靖的御案上，放着一份礼单，是朱载坖从东南为嘉靖搜罗的各种古籍善本和珍玩，嘉靖拿起来看了看，又将他放下。</p>
黄锦见嘉靖兴趣不高，上前说道：“陛下，两位殿下还是想着陛下的，不远千里都给陛下送来了年礼。”</p>
嘉靖说道：“倒是难为他们两个了，不远千里还想着朕。”</p>
此刻，嘉靖是真的有些孤独了，去岁这个时候，宫门外他的两个儿子还在等候他的旨意呢。到了此刻，一个儿子刚刚遭遇刺杀，现在千里之外的南京，另一个儿子已经就藩德安，此生不复相见了。</p>
嘉靖虽然冷血，但并非无情。此刻面对空荡荡的大殿，嘉靖仿佛与这万家灯火都格格不入一样。</p>
嘉靖问道：“今日内阁值房已经没人了吧？”</p>
黄锦说道：“严阁老还在直庐。”</p>
嘉靖猛然想起，严嵩的独子严世蕃如今也在南京，自己和严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嘉靖于是吩咐道：“去请惟中来，再送些酒菜来。”</p>
不一会严嵩就来了，嘉靖笑着问道：“惟中，今日除夕，怎不归家？”</p>
严嵩说道：“陛下，臣一老朽，家中只一老妻，无他挂怀的。再说万一有事陛下急召，臣也好随时待命。”</p>
嘉靖不禁笑着摇头说道：“今日能有什么事，殿内就剩我们这两个孤家寡人了，不如你我君臣二人，小酌几杯吧。”</p>
严嵩说道：“敢不从命。”</p>
黄锦带着人端上酒菜，君臣二人就在无逸殿内小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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