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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心头陡禀，循声望去，待瞧清楚那张面罩寒霜的铁脸，她什么气都消没了，脑子里仅剩下一字－－－糟！</p>
－－－</p>
事情败露也就作罢，溜出来之前，凤鸾心里早有受罚的准备，只是没料到净是当场叫爹爹给逮个正着。</p>
入夜，悬挂在祠堂外的灯笼随秋风摆，轻轻摇曳，那微弱火光将一抹人影饿投映在墙上，蹑手蹑脚的前进，跟着‘咿呀’一声，那影儿推开门闪了进去。</p>
闻声，跪在凤氏列祖列宗牌位前思过的凤鸾随即转头。</p>
“姐姐，是我。”小少年咧出一口洁牙。</p>
“弟弟，－－－你来这儿干嘛？”她对着小自己两岁的胞弟眨眨眼，仍直挺挺跪着。</p>
“嘘－－－”凤松忙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直到确定祠堂外除了风声，没其他的动静，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凤鸾的身旁。</p>
“算你倒霉，要不是爹爹临时决定亲自赴县太爷的邀约，当祭潮大典上的佳宾，你说不定能安然过关你，还有呀，姐姐，我听德子说，你扮着角儿，还大把大把的在艺阁上撒钱啦？”</p>
德子是凤家的长工，亦是今日负责准备祭祀供品的人手之一，‘玉女’沿街撒钱时，他可没落人后。</p>
凤鸾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唇角微勾暗笑。</p>
这会儿，听羡煞了小少年，只听他叹着：“哇－－－要换作是我，那也甘愿受罚。”</p>
“这话可别叫爹爹听见了，你是凤家的男孩子，真要罚，肯定比我还重。”</p>
凤松淘气的吐吐舌头。</p>
“很晚了，你还溜出来到这儿？”</p>
凤松盘起双腿，压低了声量，道：“这不是爹爹不准你吃饭，要你在祠堂的地板上跪到天明，还不准用蒲团，娘心疼得晚膳都吃不下去，连你的明心丫头也急得掉泪了，嘿嘿－－－我要她们别担心，这会儿不就替你送吃食来了。”说罢，从怀里，袖里掏出了两个油纸包，一边是烤鸡腿，另一边包着两张葱饼。“我从厨房里摸来的，快吃。”</p>
纷乱摇摇头，叹气：“我正在受罚。”</p>
“你不饿吗？”</p>
“饿啊。”她老实的回答，“可是我不吃。”</p>
凤松皱皱俊鼻，“你吃便是，又没谁瞧见。”</p>
她抬起秀眸瞪了他一眼，“谁说的，凤家的列祖列宗全张大着眼呢，他们也瞅着你，知道你不爱都市，只会耍耍小聪明，最爱阳奉阴违，非好好管教一番不可。”</p>
凤松先是一怔，后颈有些麻，眼睛不自觉的瞄向那井然有序的牌位。</p>
跟着他狼狈的挥挥衣袖，去了声：“少来，别想吓唬本少爷。”</p>
凤鸾实在忍俊不禁，姐弟俩视线一对，终于双双笑出声来，顷刻笑音压低，渐微。</p>
“姐姐，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忽然，他蹦出了一句，年轻的五官带着淡淡的叛逆。</p>
凤鸾怔，秀眸对着胞弟眨了眨，后者接着唉声叹气的说道：“他们不该把那样的重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当初要没走漏风声也就算了，哪里知道六叔会出卖自家人，为了坐上海宁凤家的龙头位子，不惜和那些海贼打交道，累得你没一日安稳。”</p>
那胆子确实很重，好些年过去，她似也习惯了，只是偶然几回间，背脊隐约刺痛着，宛若摊在火上烧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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