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而复生，灵柩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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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尸体藏好了没有，弄好了随朕去一趟大娘娘那里。”</p>

“已收拾妥当，官家，请随我来。”</p>

白谔的事情让向太后与赵佶有了裂痕，但两个人再次见面，商讨灵柩西行之事 ，很快达成了一致。</p>

蔡王赵似为首的集团，朝廷里党羽如林，章惇更是大权在握；宫里梁从政等人布局多年，耳目众多，又有部分兵权在手。</p>

这些人聚到一起待两个月，他们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简直不敢往深处寻思。</p>

“大娘娘，白谔这件事明显是蔡王他们搞的鬼，咱们之间可不能内战啊，如果内战，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p>

“老身当然明白，官家今天来，是想商量什么事情吗？”</p>

本来就是帮忙，帮赵佶管理七个月朝政，提拔了一些人，但还没有到时间，就被人轰下去，向太后心里当然不爽。</p>

“灵柩西行之事，朕还想听听大娘娘的意见。眼下章惇已在巩县，四个皇兄皇弟，三个已安排妥当，可以随灵柩前行。”</p>

“蔡王赵似如何安排的？”向太后开口就直指要害，赵佶心里大赞，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节省时间和脑力。</p>

“蔡王要是也跟过去，他们整个集团的人就到齐了，不得不防啊！”赵佶忧心忡忡。</p>

“那是肯定不能让他去的，理由和借口，赶紧找一个。”向太后直截了当，不绕弯子。</p>

“朕琢磨着，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有一个借口，不知道能不能用。”赵佶心里没底，因为这个借口有个明显的漏洞。</p>

“说说看，老身给你参谋参谋。”</p>

“就以年纪尚小为借口。”</p>

“他哥哥只比蔡王大三个月，他能去，蔡王却不能去，漏洞很明显呢。”</p>

“漏洞看怎么用，蔡王阵营看到这个明显的漏洞，会怎么想？”赵佶开始跟向太后换位思考。</p>

“如果老身是章惇，定会发现这个漏洞，明显的漏洞捅出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官家已经有了防备。”</p>

“大娘娘英明，朕也正是此意。只要把蔡王赵似这个核心扣押在京城，他们那些人翻不起什么浪来。”</p>

“行，朱太妃那里交给老身，章惇他嘀咕就让他嘀咕去！”</p>

“如此，那就多谢大娘娘了，朕先下去准备。”</p>

蔡王府。</p>

官家的口谕传到府上，蔡王赵似气得直接把杯子摔了。</p>

奴婢们迅速退了出去，免得触了霉头。</p>

“来人，去把朱太妃给本王叫来！”发泄完，赵似只能先找朱太妃商量。</p>

蔡王府门口多了好几个陌生人，赵似不敢大摇大摆地叫梁从政过来。</p>

朱太妃一边咳嗽，一边进屋：“蔡王急着喊老身过来，所为何事啊，咳咳。”</p>

“官家亲自指示，让本王留在京城，灵柩西行之事本王不得伴随。”</p>

“听说了，你怎么想的？”朱太妃咳得是气若游丝，脸色涨红如猪肝，断断续续地说完。</p>

“卫王只比我大三个月，他就能去，就不小，就我年纪小，根本就是借口！”</p>

“别多想了，这个事有梁从政章惇他们全程跟进，出不了什么乱子，老身身体不行了，你留下照顾照顾我，可好？”</p>

皇上的命令已收到，赵似思前想后，只得点头同意了。</p>

陈王殿下寝宫。</p>

先帝灵柩西行临行之前，赵佶带着张迪和苏子元来到他哥哥下榻之处。</p>

“臣拜见官家，您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臣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九哥赵佖仓促之情没有丝毫掩饰。</p>

“九哥不必费心啦，朕好久没有跟你聊天，坐下说吧。”</p>

“官家请上座。”</p>

张迪早已吩咐下人呈上茶饮，躬身静立赵佶身后。</p>

“真定府那边现在情况如何，照实际说，朕想听真话。”</p>

“回官家，自从臣主管真定府以来，是尽心尽力，不过辽人隔三差五南下袭扰，烧杀我房舍军民无数，边关将士军务堪忧啊。”</p>

“禁军的战斗力都不行，就别说一些厢军杂牌军了，朕先解决冗费之后，再解决冗兵的问题。”</p>

“官家英明，很多兵卒不仅年龄大，平时训练也极少，与辽人铁骑对战几乎是一触即溃。”</p>

“嗯，那就烦劳哥哥处理完先帝灵柩下葬之事，返回真定府咱们从长计议，朕一定要整军备战。</p>

你先把三十岁以上所有没有军功的军士全部遣散，让他们带着家属子女退到太行山一侧开垦荒地自给自足，所有税负全免。”</p>

赵佖眼睛瞎了一只，听到赵佶这话，独眼激动地狂眨，跪在地上连连拱手。</p>

“臣定当不辱使命，全力辅佐官家！”</p>

巩县郊外，西行驿道。</p>

骤雨初歇，满路泥泞，几声浑厚的号子声响起，十几个壮汉齐声用力拉扯灵车，竟无法移动分毫。</p>

几个火把在灵车边默默燃烧着，章惇围着灵车转悠了好几圈：“赶紧去树林里砍一些树枝过来，你看看你们，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么这个时候连个灵车都推不动！”</p>

“相公，这雨下了好几个时辰，地上坑坑洼洼实在是难走，灵车陷入泥坑实在是太深了，大家是又累又困又饿又渴……”</p>

“是啊，相公，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了。”</p>

“水喝完了，相公，咱们先把灵车停放在这里，去找到水源再赶路吧！”</p>

其他几个亲王拖着泥腿子也帮着推了一下车，但他们力气实在太小，聊胜于无。</p>

梁从政带着差役和兵士折腾半天，泥浆溅了一脸，士兵们的火气渐渐上来了。</p>

“直娘贼的狗官，除了会吆喝还会干点啥。”</p>

“我的刀呢？”</p>

“兄弟，你找刀干什么？”</p>

“与其在这累死渴死饿死，不如先杀了这个鸟官！”</p>

“……”</p>

看到章惇还要继续督促，正要发火的时候，梁从政拖着泥腿喘着气来到章惇身边。</p>

“相公，请息怒，这些兵士一旦暴动起来，不好收场啊。”</p>

“灵车停放在水里泥里，不太好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办？”</p>

“休息一两个时辰，等天亮了再弄，定会把灵车推出去，不休息一会，他们都没有气力。”</p>

章惇没有办法，只得同意，让梁从政拿出五贯钱，分给了每一个人。</p>

胡萝卜加大棒，一起上，准管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