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平原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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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夫长！吃饭了！”手下人遥遥摆手喊道。</p>

库勒擦叹了口气，扭头正要走向帐篷，却又猛的转身，他似乎在刚刚的一瞬间，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有一个正在缓缓移动的黑点。</p>

他拉过旁边一匹骏马跳上马背，直奔那个黑点而去，大风将一双眼睛吹得眯成了缝，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萨满大人在上！一定要保佑那个人是二族长！</p>

近了，近了！</p>

库勒擦从马背上直接跳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一下起身扶住就要扑倒在地的善阳，其余的女真人也迅速的赶了过来。</p>

“高粱酒！”库勒擦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皮囊，先是倒了一点润了润善阳的嘴唇，谁曾想善阳一把夺过皮囊，大口大口的就喝了起来，一口气喝了一半，这才丢掉皮囊，长叹口气说道：“苦煞我也！”</p>

山麓和平原之间交界处其实还隔着数十里宽的碎石地，只有驽马才能通过，这里因风向和日照原因，碎石间几乎难见积雪，善阳徒步穿越而过，几近油尽灯枯。</p>

库勒擦看到二族长已经不似人形，右手也没了，忍不住热泪盈眶，正要将善阳背上的木箱取下，却被善阳一把握住手腕：“这个木箱，任谁也不许触碰！”</p>

库勒擦便牵来马匹，与善阳同乘一骑向营地而去。</p>

夜色降临，几堆篝火熊熊燃起，但是所有的女真人都默不作声，只因善阳坐在那里，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肉之后，便抱着那个木箱看着火焰发呆。</p>

旁边的库勒擦知道那个木箱对二族长意义非凡，连看也不敢在看，只不过他忍了几次，还是开口道：“二族长。。。。。。”</p>

“一切等回到族中，见了大族长再说！”善阳说完这句话后，再次开始发呆。</p>

数日后，孛术鲁族。</p>

孛术鲁族人数近十万，是除了完颜部族的第二大女真部落，他们的领地是几座山峦和平原，远远看去，除了一望无际的低矮木屋，便是满山遍野开垦出的田地，皆由老幼妇孺进行耕作，而男人们则负责狩猎，倒也是生机勃勃。</p>

然而此刻伊什布正在领地中央最大的木屋中暴跳如雷，周围的女真人俯首肃立。</p>

“几十人护不住我三弟，也算说的过去，长白山那里环境险恶，或许遇到了什么天灾也说不定。”</p>

“可是几百人也护不住我二弟！你们还配自称为女真人么！”</p>

伊什布将手中的牛角银杯狠狠地砸在一个千夫长脑袋上，那个千夫长喘着粗气，但是只能低头承受。</p>

万夫长达力不走上前去：“大族长息怒，我愿意率领一个千人队再去长白山，定要把两位族长带回来！”</p>

伊什布冷笑道：“然后呢，我再亲自率领万人队去找你们三人？”</p>

达力不脸色顿时难堪起来，这个大族长虽然骁勇善战，但驭下能力却极为低劣，这些女真人战士平时里为孛术鲁族出生入死，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大族长的甚么奖赏，更多的却是殴打辱骂，若不是二族长经常拿自己的财产来接济他们，恐怕这个万夫长第一个就反了。</p>

伊什布正要继续发脾气，大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急报！二族长回来了！”随后一个斥候就闯进大帐，连滚带爬的跪在伊什布面前：“大族长！二族长回来了！”</p>

若是在平时，这个斥候早就脑袋搬家，可此刻伊什布却毫不在意，只是惊喜道：“真是善阳回来了？？？”</p>

话音未落，善阳便撩起门口的皮毡，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大哥！我回来了！”说完便虚弱的一头往地上直接栽去。</p>

伊什布几步跨上前去将善阳紧紧抱在怀里：“善阳！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了！”</p>

“咦，你背着这口破木箱子做甚？”</p>

“你的右手呢！谁干的！库勒擦，随我点兵！去给我二弟报仇！”伊什布顿时又被气的火冒三丈：“不管是哪个部族干的，我伊什布今日与他不死不休！对了，还有三弟呢？善阳，你找到他没？那个臭小子，我非要用皮鞭蘸着盐水抽他一百下！”</p>

善阳微不可查的与万夫长达力不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大哥莫急，善阳先让大哥看一件了不得的东西！这东西是我和三弟拼死抢回来的，带去的孛术鲁勇士都没了，但是这个东西，值一万个，十万个勇士！”</p>

伊什布闻言心疼的直呲牙，可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火爆脾气，想要看看弟弟到底带回了甚么。</p>

善阳说着便将木箱放在大厅中央，轻轻打开，那只展翅欲飞的白羽碧瞳海东青便展露在众人面前，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p>

伊什布心神恍惚，颤抖着双手轻轻抚在其上，感受着那种奇异的触感，特别是看到海东青双爪下的滴血狼头，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我有此神物在手，你完颜阿骨打拿甚么跟我斗！”</p>

“通令全族！杀牛宰羊，今夜喝酒庆祝！”</p>

“善阳，此等神物从何而来？”伊什布兴奋地满面通红，搂着弟弟问道：“萨哈林那小子呢？他立下这等功劳，我要给他选十个处子！你呢？善阳，你想要什么？”</p>

善阳看着平庸的哥哥，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亲情烟消云散。</p>

“哥，三弟死了，头颅也被人拿走了。”善阳凑在伊什布耳边轻声说道。</p>

“你说甚么！”伊什布如遭雷击，极度欢喜和极度惊怒之下，竟然一口鲜血喷出。</p>

“达力不！”善阳大吼一声，掏出匕首就向伊什布刺去，伊什布凭着本能正要闪避，却被背后的万夫长伸出双臂从自己肋侧穿出，双手合扣在自己后脖颈处紧紧锁住，上半身瞬间就被巨大的力量向下压去。</p>

伊什布是御法境，但是他擅长使用兵器，拳脚功夫很是一般，再加上方才心神大乱，此刻被同样境界的万夫长贴身拿住，只能拼劲全力激发天地灵气，然而万夫长达力不纹丝不动，双方的灵气碰撞爆出气浪，将木屋正厅中的人群震得齐齐后退。</p>

“莫慌，取弓箭，一人一箭。”善阳面无表情道。</p>

几十个女真将领面面相觑，但他们都对伊什布心有怨恨，如今见到连善阳也忍受不了他的所作所为，欲行逆反之罪，纷纷开始心有所动。</p>

第一个张弓搭箭的是个千夫长，一箭便射中了伊什布的大腿。</p>

于是第二个，第三个。。。。。。待到第九人射出羽箭，伊什布终于真气不支，无法调动灵气，跪倒在地。</p>

达力不的锁扣依然有力，伊什布彻底放弃了反抗，他脑袋低垂缓缓问道：“为什么，善阳？”</p>

善阳取过自己亲兵递过来的铁矛，二话不说就戳在伊什布的胸口。</p>

“你的自大终究会把孛术鲁带入死路，孛术鲁不缺冲锋陷阵的勇士，孛术鲁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领袖！”</p>

善阳再次捅出一矛。</p>

“你为何不早说，这个族长我可以让给你的！”伊什布已经奄奄一息。</p>

“你还是不明白啊，哥哥。”善阳的第三矛刺中了伊什布的心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