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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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幽的岳父任兵部侍郎, 他在这个位置上干了许多年，原本早就该升官了，自从女儿嫁给大皇子，做了大皇子妃之后，他的升迁更是遥遥无期。</p>

皇上虽然年迈，时常精力不济, 但也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在定下太子之前, 他不会让任何一位皇子的岳家过于势大。</p>

朱幽生活奢华，喜好享乐，既贪财又爱美色，光靠宫中□□的那点奉禄如何支撑得起他的生活？另劈一条财路势在必行。</p>

他从他的岳父那里结识了许多兵部官员, 不论哪朝哪代，兵权都是重中之重。朱幽一不是太子，二又没有过人的才干让人钦服，想要笼络住这些人, 只能以重利诱之，空手套不了狼, 大家都更喜欢白花花的真金白银。</p>

桩桩件件, 都离不开一个钱字。</p>

正在发愁的时候, 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外邦看上了本朝的一些精良兵器, 只是苦于没有地方购买。</p>

朱幽大喜，在他看来，这座江山迟早都是自己的, 他当然不会笨到亲手把外邦装饰得比本朝还要强大，他只不过先卖他们一点点，这么一丁点数量，比起本朝的库存简直如同九牛一毛，就算外邦人拿到手里，也构不成大气候。</p>

况且，再好的兵器也有使钝用完的一天，只要他卡着一个合适的数量，对他的江山又有什么影响呢？</p>

他刚同外邦人交易了一次，换回一大箱银票，朱幽看着这些银票，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只要这门生意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当不当皇帝似乎也无关紧要了。</p>

秦与川虽然是朱幽身边的心腹幕僚，不过这件事牵扯太大，一定要非常机密，因此事成之后，他才从朱幽的神情与支言片语中察觉出不对劲。</p>

那天朱幽送走来客，一看到秦与川，便随手塞过来一叠银票，整个人得意洋洋：“秦先生，往后好好跟着本皇子干，必定少不了你的富贵。”</p>

秦与川捧着这叠厚实的银票愣住了，大皇子只说了富贵，并没有提荣华二字。他心中打了个突，再想一想刚才被送出去的那几个人，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了。</p>

没两日，秦与川在街上遇偶贾雨村，贾雨村还是往常那副淡淡的笑脸，只在临分别时，凑到近前，轻声提醒了他一句：“秦先生，最近天寒，夜里早些休息才好。”</p>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秦与川回到家中品咂了好几遍，联想到大皇子的异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p>

又过两日，大皇子一朝暴富，按捺不住激动花大把银票从南边买来几匹扬州瘦马，请心腹们一同饮酒作乐。</p>

秦与川也有份参与，旁人喝的是美酒，他却感觉自己喝的是断头酒，越喝心中越苦，同大皇子告了声罪，起身离席更衣。</p>

在外边走了走，驱不散心中的烦闷，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大皇子的书房外面，门口守着两名下人，院外还有许多持刀侍卫。</p>

秦与川刚想转身回去，忽然眼前闪过两道黑影，同时有一名侍卫惊叫起来：“谁？谁在那边？”</p>

秦与川心念急转，鬼使神差之下站了出来，镇定自若地说：“是我，刚才在席上喝多了，出来散一散。”</p>

侍卫们都认得他，以为是虚惊一场，笑着打过招呼又站回原位。</p>

秦与川浑身发抖，四肢冰凉，额头上冷汗直冒。</p>

他刚才鬼迷心窍了，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竟然就替人家打了掩护，这要是被大皇子知道了，他难逃一个死字。</p>

可是，大皇子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将来被二皇子一派觉查到了，他也活不了。</p>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p>

秦与川的同僚们见他久不回来，连忙派下人来找，下人找到时，见他状态很不好，连忙禀报大皇子。</p>

朱幽还是有一点关心他的，虽然作乐被打断，也好声好气地问候了几句：“秦先生，快到大寒了，你也该多添些衣裳。”</p>

秦与川趁势告了病假，回到家中闭门不出，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p>

……</p>

有了秦与川的神来之助，朱瑜派出去的人安全地从大皇子府撤离。他们没有动原件，只将有关的账本与来往信件誊抄出来，等四皇子看过，再做决定。</p>

账本一目了然，只记载了一笔，就是朱幽先前收到的那一箱子银票，信件倒是值得好好推敲。</p>

为难的是，这些信件用的全是外邦文字，朱瑜这头的人几乎都看不懂内容。</p>

时下的人，不论老少都是清一色地瞧不起外邦人，认为他们茹毛饮血，没有礼仪教养，耻于与他们交流来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