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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若渴,虚怀若谷。”</p>
——大陆简史·批注版。</p>
申屠极在滨阳城的话语权有多重?</p>
相较于此间的陈起也差不了多少。</p>
眼下他如此自降身段,态度诚恳异常,面子给到足,别管是不是装出来的,都直接堵住了悠悠众口,任谁也无法再指责他半分。</p>
束正强挤出一个微笑,直接划清界限道:“申屠城主言重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家束芯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申屠福先生毕竟年轻,火气盛,一时说出几句不过脑子的难听话,也能理解。”</p>
两个称谓——申屠城主、申屠先生,已经能表明许多问题。</p>
束芯终归是他的独女,掌上明珠,从小宠到大,小心呵护到极致。</p>
他再怎么把家族兴盛当作己任,也无法容忍申屠福这种人来糟践自己女儿。</p>
从小到大,我束正都没舍得说过几句重话,你申屠福算什么玩意儿,敢如此侮辱我女儿?</p>
陈九刚才真是打轻了!</p>
至于北方工业基地的事,你们能成就成,不成拉倒,反正我束家没那个脸皮再掺和下去。</p>
——</p>
申屠极好似没听出束正的弦外之音,只讲眼前事,满脸歉意道:“难得您体谅,我先替小福谢过您了。这样,我现在带他回招待所治伤,晚上再登门拜访。”</p>
束正再度拒绝道:“您真不用客气,一点儿小事罢了,他们年轻人自己不是解决了么?”</p>
怎么解决的?</p>
打得你侄子满嘴开花呗。</p>
闻言,申屠极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再多客套什么,微笑道:“感谢您的宽宏大量。”</p>
说罢他转望向陈九,佯装赞许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九少爷为人正派做事公允,令人钦佩。”</p>
这话讲得,陈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皱眉道:“申屠城主过誉了。”</p>
果不其然,申屠极立马发难道:“不过誉,实话实说罢了。这可是您第二次帮我申屠家整顿内部风气了。”</p>
嗯?</p>
第二次?</p>
束正等人愣了愣。</p>
申屠极接着道:“落阳镇的申屠禄,不知道九少爷有没有印象?”</p>
呵呵,搞了半天翻旧账来了?</p>
陈九心中冷笑不止,淡淡道:“有印象,怎么了?他胳膊长出来了?”</p>
陈流儿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一下,有点儿想笑,但又忍住了。</p>
这小子,嘴巴可真够毒的。</p>
束正、陈天青等人可能不太了解内情,可他陈流儿是清楚这其中纠葛的。</p>
陈九跟申屠家的纷争,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年前。</p>
在落阳镇时,少年曾一怒之下代替治安队执法,斩断申屠禄一条胳膊</p>
思绪流转间,陈流儿悄然向陈曦靠过去。</p>
临近时,他低声问道:“爸,您今天究竟怎么个意思?就放任陈九这小子胡来?”</p>
陈曦望着跟申屠极打嘴官司的少年,笑着反问道:“你管这叫胡来?我觉得不是吧?九儿蛮占理的。”</p>
陈流儿有些犹豫道:“可申屠家那边……”</p>
陈曦摆摆手,轻声道:“干一行爱一行,不要分心。你成天喜欢喊打喊杀,那琢磨好这方面的事儿就行了。别去管那些阴谋诡计、权衡取舍。”</p>
陈流儿略带不满道:“我看陈九操的心也不少。什么都不耽误。”</p>
陈曦理所当然道:“因为他心够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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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p>
明明不是个好词,但陈流儿总觉得父亲这话里饱含赞扬以及欣赏。</p>
陈曦解释道:“九儿有句话没说错,出身门阀世家的你,从小到大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大挫折、大苦难。”</p>
“哪怕读过几本史书,看到万般人心险恶、万般算计阴谋,可这远远不够。”</p>
陈流儿老实摇头道:“不懂。”</p>
陈曦继续道:“没有亲身入局的人,永远只会关注表面,不去分析背后那些深层次的原因、逻辑。”</p>
“人心为何险恶?”</p>
“他又为何要这样做?”</p>
“因为要靠算计损人、要靠权衡取舍来达到利己的目的,最终解决问题。一个是术,一个是道。”</p>
陈流儿有些疑惑:“陈九是在行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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