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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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如此感慨着，却没有一探究竟得打算。</p>

湖底，山里，将来可能都会去，但绝不是现在。</p>

心绪流转，他两只脚迈入‘门中’。</p>

空间幽静曲折，再‘出门’时，已至另一方天地。</p>

是个黑漆漆的逼仄屋子，能见度很低，隐约可以看到身旁站着的陈沉，以及一扇真实存在的大门。</p>

木质材料，有些破旧，普普通通。</p>

少年轻声问道：“空间之力的运用，你也可以？”</p>

陈沉摇头否认，答道：“老师给的‘钥匙’罢了，说了你暂时也不懂。看见眼前这扇大门没有，门中亦有门，皆是牢笼，共九道。”</p>

“依次对应九楼？”</p>

“嗯，从九品至一品，杀穿过去。过第九道门，重回人间。”</p>

陈九眉头微皱，反问道：“一品？”</p>

“一品。被关押到精气神近乎磨灭殆尽的一品，特地挑选出来。当然，也有难度，所有犯人都被提前告知过一句话：活下来的人，从今往后获得自由。”</p>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希望。</p>

陈九明白了其中关隘，没有再多问，推门而入。</p>

“等等，”陈沉忽然喊住他，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表情。</p>

她轻声道：“可能会死。”</p>

顿了顿。</p>

陈九背对着她，对此没作任何回应。</p>

陈沉接着说道：“因为是你闯关，所以这个概率很低，但依旧存在。嗯……”</p>

今天的她，显得格外犹豫。</p>

“九道门中的牢笼空间，不是由老师所创建，无论里面发生任何事，在不亲自‘开门’进去查看的情况下，他都无从得知。有可能，再开门时，进去看到的，是你的尸体。”</p>

试炼之地的残酷在于，无论你是谁，姓陈又如何？只要胆敢涉足，都有身殒此处的风险，哪怕是当年的陈寸心也不例外。</p>

那会儿尚且年幼的老人，立于门前时犹豫了许久。</p>

最终折返掉头离去。</p>

又于三天后重新来到此处，杀穿了九道门内的囚犯。</p>

对他来讲，闯九道门的凶险之处完全不在于生死搏杀，当时他已经二品境界，还怕这些魑魅魍魉？</p>

关键在于问心。</p>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p>

我陈寸心少年奇才，英姿勃发，要不要在此处冒生命危险去完成所谓试炼？</p>

哪怕这种风险近乎为零。</p>

我的实力完全碾压那些渣滓，有必要闯九门？</p>

没必要。</p>

更何况，渣滓也是人，就算被关押的再久，可于强烈求生本能下，什么事做不出来？极容易临死反扑，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p>

我乃万金之躯，何至于跟瓦片较劲？</p>

一群垃圾，不配让我出手。</p>

所谓试炼，更不值一提。</p>

呵呵。</p>

他转身便走，回房待了三天。</p>

同时写了三天字。</p>

翻来覆去一句话：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p>

我之道在乎天下苍生，修齐治平，此路不通畅，必定腥风血雨。</p>

今天不去见，明天仍要见。</p>

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p>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可我连搏兔都要瞻前顾后，还敢逞论修齐治平？</p>

万金之躯，呵呵，好一个万金之躯，全天下就我陈寸心的命金贵？</p>

他折断笔，返回原处，杀穿九门。</p>

——</p>

相较于老人的早早开慧、反倒被误，两世为人的陈九从来没走过这些弯路，斩断魔障之后更是心无挂碍。</p>

自矜自重？不存在的。</p>

他转头望向女人，直接问道：“你怕我死在里面？”</p>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换言道：“如影随形，可以让我同你一块进去。”</p>

“那我走这一遭目的何在？带着丫鬟书童玩儿来了？今天我若被牢笼里那些自缚心境的废物杀掉，说明我就只有这点程度。除非以后愿意做个安稳富家翁，否则哪怕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你能护我一辈子？”</p>

陈沉倔强道：“至少此间能护。”</p>

……</p>

少年有些无语，问道：“这扇门，多少人闯过，只谈在世之人。”</p>

“家主，老师，你父亲陈落，你三叔陈卧，陈某，我，还有另外几个你没见过的暗卫。最近一次，是陈流儿，不过他当时的异能掌控，已然达到炉火纯青之境。”</p>

“你们能行，我不行？你们的命不是命？就我的命是命？笑话。”</p>

话音落下，少年拂袖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