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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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天宫。蟠桃盛会依然在召开，不同的是异常的喧闹，因为到了开盘的日子。赴会的神仙们按盘口分成了三部分，玉帝的盘口约有一千余人，以玉帝、王母、老君等为首。佛祖的盘口只有七个神仙，就是佛祖、观音和唐僧师徒五人。最惨的是借着酒劲在佛祖的盘口扔了几枚仙桃的神仙，这个时候既怕佛祖说他们扔几枚桃子调侃佛祖，又怕玉帝怪罪他们立场不坚定站在佛祖一边，只得躲在中立的神仙中不敢站出来。中立的神仙大多是佛界的菩萨和罗汉，这些人大约有八九百人，足够掩护他们了。太白金星走到大殿中央，甩一甩拂尘，高声叫道：“玉帝有旨，十日期限已到，令黑虎星君下界，选一凡虎，送至南蟾部洲与钦选野猪交战，不得有误。” 黑虎星君出班奏道：“微臣领旨。”言毕驾起狂风，直奔南天门而去。但凡能修成神仙的，脑袋瓜儿都够机灵。黑虎星也不例外，一心要选一个最厉害的老虎。他站在南天门往下界张望了很久，终于在北俱泸州的一座山上发现一只猛虎，体沉力大，而且身经百战，食人无数。遂念动法诀，将这只老虎拘到南蟾部洲狼牙和媚舞的藏身之处。为了保险起见，还特意用虎语传音叮嘱了一番，那老虎听到虎神的嘱咐，甚是激动，当下表示决不给虎族丢脸，一定要把那野猪撕碎云云。黑虎星君见老虎士气高昂，甚是满意，便飞回天宫缴旨。天宫中早已有人施了法术，将决斗地点的影像搬到大殿中来。在一个景色优美的小山脚下，一位风姿卓绝、容貌不下嫦娥的美女狐妖与一只黑不溜秋、浑身是伤疤的野猪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并排躺着，那美女还搂抱着野猪，轻轻撕咬着野猪的耳朵，神态甚是亲昵。众神仙一阵哗然，色鬼派的神仙们一脸的嫉妒：“可恶啊，鲜花牛粪的历史又在重演，为什么主角老不是我啊。”老成派的神仙们一脸悲痛：“造孽啊，妖兽不伦的事情这么多啊，赶快请天雷劈了他们。”纯清派的神仙一脸羡慕：“好美啊，绝美极丑的组合多么协调，它们中的故事不知道有多么感人。”“咳——吭”太白金星咳嗽了一声，把嘈杂声压了下去：“赌赛即将开始，请大家自省自律，不要作出有辱神仙体面的事来……”“好啦，好啦。”玉帝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赶紧开始吧。”黑虎星连忙把老虎放了出来，一只黄黑相间吊睛白额的大个子老虎，走到正在卿卿我我的妖和兽前面。殿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助威叫好之声。那一妖一兽见老虎出现，马上兵分两路，准备开战。“快把那妖狐制住。”眼尖的喊道：“不要让她出手。”老君手快，挥手使了个定身诀，妖狐便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老虎倒也勇猛，一上来就把野猪掀了个跟头。“好！”“把它咬死！”……虎派人物的叫好声响成一片，王母呷了口酒，又轻轻将酒杯放下，玉帝捋着胡子，笑容满面，太上老君则面无表情，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表示高兴。第二个回合老虎吃了点亏，猪派人物大声喝彩，无奈人数过少，又有三个重量级人物要保持风度，所以呐喊声在嘘声的打压下几乎听不到。第三个回合老虎吃的亏大了一点，虎派人物的喝骂声此起彼伏，王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悦之情溢于言表，玉帝微微颔首，脸上表情倒也平静，太上老君的脸色稍有点变化，就象在集市上买的苦瓜，白里透绿。第四个回合老虎又吃了个大亏，虎派人物安静下来，大殿中只听到唐三藏师徒五人的助威声高亢入云，过了一会儿，沙僧和白龙在众位虎派人物恶毒的注视下软了下来，只是有气无力的陪叫，悟空和八戒的声音却猛然提高了八度，震得大殿也有些摇晃。“妖性难改，”女人的气量稍窄，王母娘娘受天性所制，忍不住出言讥讽。“喜则情欢，哀则神伤。”观音菩萨赞道：“此乃真性情也，斗战胜佛与净坛使者不愧是佛界顶尖的人物，毫不做作，实为我辈学习之楷模。”“观音姐姐所言极是。”为避免二位事篓子再度冲突，唐僧跑出来打圆场；“不过悟空与八戒也应该照顾一下王母婆婆的性情，大声喊两句是可以理解的，不过站在桌子上朝对面扔酒坛子就有点过分了。悟空、八戒！还不住手！！！”“靠！”悟空朝虎派人物竖竖中指，把一个酒坛子倒扣在桌上，一屁股坐在上面。八戒则老老实实的跳下桌来，规规矩矩地坐到石鼓上。观音菩萨听了唐僧的话，抿着嘴微笑。王母听了，肚中有气却无处发泄，只憋得面色紫黑，气喘如牛。雷部神主雷震子，有心替王母出气，却又不敢直接面对那几个泼皮，便出班奏道：“此场争斗如此精彩，待吾亲自擂鼓助威。”言必也不等玉帝答应，抽出随身所带的夔鼓，一拳就往鼓上打去，随着“咚”的一声鼓响，下界响起一声炸雷，野猪被震得摔倒在地，耳鼻出血。猪派人物见此无不大怒。雷震子十分乖巧，转身朝玉帝跪倒请罪：“末将原想擂鼓助兴，无奈下界凡物，听不得天鼓，被鼓声震伤，请玉帝恕罪。”“不妨事，”玉帝当然不会怪罪他，这时笑呵呵的说：“爱卿也是无意为之，下回注意便是。”雷震子躬身谢恩，便待归坐。可是众猪派人物哪是好相与的，悟空举起酒坛子冲着雷震子便砸，酒坛子方才出手，便被佛祖定在半空。悟空正要与佛祖理论，耳边却传来雷震子凄惨的喊叫声，扭头看时发现雷震子躺在地上，唐僧拉住八戒的一只袖子，八戒一手拿着石鼓，不住地在雷震子身上乱砸。很快，雷震子就叫不出声来，平素于他交好的火部神主祝融，木部神主榕海已经带着部下和雷部所属众神一起冲出，准备抢人，一场混战眼看就要开始。为避免事态扩大，玉帝和佛祖同时出言喝止。唐僧拉着骂骂咧咧的八戒回到席上。众位神将扶着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雷震子退到一旁。玉帝见雷震子受伤，有心想为他讨个公道，可佛祖不等玉帝开口，率先稽手欠道：“陛下，八戒憨直鲁莽，打伤雷神主，还请陛下见谅，贫僧自会公道发落。”“八戒，”佛祖冲八戒说道：“你已修佛多年，如今肝火还是这么旺盛，我这里有《无相心经》一部，罚你回去之后面壁读经，三年不许出关。” 《无相心经》是佛界创始人燃灯古佛所练的功法，据说威力极大，燃灯古佛失踪之后便失传了，没想到落在佛祖手里，今日赐予八戒，实际是明罚暗奖，玉帝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猪虎大战的第五个回合开始了，虎派人物惧于猪派人物的淫威，不敢再大喊大叫，而是个个咬牙切齿，紧握双拳，擂着桌子为老虎鼓劲。猪派人物因八戒受罚，失了士气，只得聚精会神地观看。看到老虎与野猪同时卧地不起，天宫中异常得寂静，众位神仙都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结果。终于，野猪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猪派人物无不欢颜，就连佛祖也咧嘴露出了白白的牙齿。虎派人物垂头丧气，玉帝倒没什么，只是输了面子上不好看而已，更何况他指使手下开盘坐庄，想来应该不会亏到哪儿去。王母的乾坤社稷图本来就是女娲娘娘所赠，一直挂在宝库中当装饰，输了也不怎么心疼，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太上老君眼圈乌黑，胡子被自己揪得只剩一半，一副倒霉德行，要知道金刚琢是他的护身至宝，如今输掉，恐怕懊悔得心都碎了。太上老君看着下界仰天大叫的野猪，不禁越看越气，猛地一挥袍袖，一道闪电直奔野猪而去。观音大士手指一弹，发出一道闪电与那道闪电相撞，巨响中两道闪电消失不见。“老君气量也忒狭小，”观音冲着老君微笑着说道：“老君若觉得不舍，贫僧将金刚琢还回便是，还望老君莫要拿下界凡物出气。”太上老君被观音抢白几句，不禁面红耳赤，二话不说扭身便走。唐僧师徒在庄家面前七嘴八舌的算账，庄家原以为能赚点，可没想到开出的赔率太高，算出结果后庄家面如土色。这几个人押得都是天界极品的法宝，唐僧的袈裟、悟空的铁棒，更是超极品的宝贝，而赢来的东西多为二流法宝，数量虽多，档次却低。按照一赔一千的赔率，不仅的把赢来的法宝尽数吐出，还得自掏腰包垫上许多。庄家无奈之际，只得向幕后的玉帝求救。玉帝不愧为天界至尊，虽然心痛不已，可在手下面前眉头也不皱一下，就让管宝库的天官打开宝库取宝。为了搞好与天宫的外交，唐僧只拿回了袈裟，主动放弃了自己赢的法宝。悟空、白龙对二流法宝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好玩才挑拣了几件。八戒则毫不客气，照单全收，还额外讹诈了不少。沙僧没要法宝，而是要了许多能摔碎的器物，蹲在天宫门口一边流着眼泪大笑，一边摔瓶子听响儿。玉帝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命人把剩下的宝物送到宝库中去。这时，地藏王菩萨走过来轻声地问道：“陛下，此间事情已了，那做猪的人怎么办？”“既然他做猪这么成功，”玉帝淡淡地说道：“那就让他永远做下去吧。”人界，南蟾部洲。暴雨中的我兀自在大声嘶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开除了人籍。过了好久，我终于从癫狂的状态恢复过来。忽然想起被困在一旁的媚舞，连忙跑过去看她，不知何时，媚舞倒在地上昏迷过去，我凑过去嗅了嗅她的鼻息，她的呼吸连绵悠长，像是睡着了，可我怎么也叫不醒她，只得卧在她旁边，陪着她一起淋雨。雨终于停了，天边出现一条美丽的彩虹，我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着地上的死虎，实在搞不懂这只虎是从哪里钻出来。媚舞也醒了过来，跑过来激动地说：“狼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动不了了，这只虎是你打死的吗？”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把死虎拱到山崖下，然后对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先回洞里去，然后慢慢商量。”山洞中，媚舞换了身衣服，点了堆火，我们坐在火堆旁边商量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把以前的推测告诉媚舞，媚舞经历的事情不多，没什么主见，有点慌神。“别怕，”我安慰她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事。我们躲在洞里，不要分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不过，你要好好的练功，一旦有事，你就是作战的主力。唉，可惜我学不会妖术。”“如果有事话，”媚舞说道：“你就钻到水里，情况不妙你就先走。我逃跑应该没问题。”“还是我断后吧。”我摇了摇头，心想我还有几天好活？对她说道：“那人的目标是你，你若走了，他为了追你，想必不会把我怎么样，这样我逃脱的机会大一些。否则的话，我怎么跑得赢妖怪？”“嗯……”媚舞歪着头想了想说：“也对，我把那人引开，你可要找准机会跑啊。”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我和媚舞经过多次磋商，制定了一个详细的逃生计划，一旦有险情发生，媚舞立即用妖遁术逃走。由于妖遁术只能把人传到看得见的地方，所以我们精心制定了一条路线，就是先遁到山崖外面，然后在下落的同时放出一个威力最大的爆炸性法术，然后连续使用妖遁术，绕过山体，遁到外面的山坡上逃走，我则站在小池塘旁观察情况，伺机逃跑。然后在哈喇村会合。通过几次练习，我们配合得很不错。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居然平安无事，这段时间媚舞练功很刻苦，功力又上涨了很多，玄冰天火鉴也运用得出神入化。不过我可没多少信心，她要碰上真正的高手，应该是过不了几招吧。这天，我抓了几条鱼，媚舞生了一堆火，把鱼用树枝串了，坐在火堆旁烤鱼，正当我们聊得兴高采烈时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一个冰冷的不带感情的人的声音在洞里响起：“你们两个到过得挺快活的。狐尖儿，我们找了你十几年了，没想到你躲在这里。”“快跑！”我大声的喊叫，媚舞立即使了一个妖遁，在原地凭空消失。“嘻，雕虫小技，我追！”另一个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然后“咦？”了一声，山崖外便传来一声炸响，“啊————”惊讶声变成了惨叫，声音渐渐远去，那人可能是坠崖身亡了。另外一个人往外就走，我用后蹄把火堆朝那人踢去，那人跃起来躲避，却被一根木炭打在脚上，雪白的鞋子立刻黑了一块。那人落下来时已是怒容满面。我定睛看时，眼前是一个极俊俏的年轻男子，白发白眉白衣，嫩白的瓜子脸上聚满了杀气，双手藏在袖中，袖子很长，垂至小腿。身后还有六条白色的尾巴在无规律的舞动。不用问，这也是一只狐妖，不等他有所动作，早已准备拼死一战的我便低头朝他冲去，那人轻飘飘的一个转身，闪在一边，我刹出身躯，两条后蹄奔着他的裆部踢去，那人往后急退，飞起的白袍被我挂住，“嗤”的一声，袍子前襟被我撕烂。“混蛋！！！” 俊俏的脸变得狰狞，那人身体再次后跃，袍袖在空中舞动，挥出的残影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我见势不妙，立刻一个侧跳，紧跟着几个侧滚，只见我原先立足之处的地面突然凸出一排土刺，然后顺着我的行动轨迹蔓延。我越过土刺，朝那人再次扑去。那人又挥出一个符号，地面上凭空出现一座土墙，挡在我的前面，被我撞得稀烂，血从额头上流进嘴里，我只是稍稍的一滞，便又朝他扑过去。那人有点惊慌，手一挥，有一个土墙出现在我面前，这次我学了乖，双脚在土墙上一踏，从土墙上跳过，在半空中一口带血的唾液朝他吐去，那人没想到我还有暗器，被我吐了满头满脸，甚是狼狈。“嘭”，那人身上爆出了一股黑雾，双手之中出现两个旋绕着黑气的流星锤。“呵呵，”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十三，一个畜牲就能把你逼到这个地步吗？十二呢？”十三收起武器，惶恐的跪下。我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有十几个人出现在我身后，簇拥着两个轮椅，轮椅上面坐着两个戴面具的人，看服饰是一男一女，说话的正是那个男的。“十三愚笨，”叫十三的人低声说道：“十二中了他们的暗算，恐怕已经死了。”“什么？”戴面具的男人大声地说道：“就凭这个畜牲？”“还有我！！！”清脆的声音在溶洞中响起，我不禁觉得一阵头晕，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怎么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