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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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五上午。</p>

浽溦淅淅，和风徐徐，整个澜海市湿漉漉一片。</p>

一夜肇秋，一夜透雨，天渐有些凉。</p>

蓝淼简单地洗漱过后，换上了整洁校服，套上了昨天曹洪拿出的蓝色大衣。</p>

穿鞋系鞋带时，他突然发现，鞋带是松开的。</p>

大概是曹洪解的，他记得以前，曹洪连鞋带都不会系，学了好久才会。</p>

不过，他为了帮自己省点时间，也真是煞费苦心。</p>

穿好鞋后，蓝淼来到长长的玻璃镜前，平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p>

衣服上连接的深蓝兜帽搭在身后，挺拔而宽阔的肩膀半挂着书包，头发很长，有些挡眼，无形中，散发出深邃内敛的气质。</p>

蓝色大衣没系扣，半遮住了里面的校服短袖。</p>

脚上，穿着雪白色的鞋，毫无污渍，崭新如初，干净得发亮。</p>

六点三十七分二十八秒。</p>

扫了眼腕上机械转动的表，他熟练地做了些饭菜，吃了几口，留了些在餐桌上，用锅盖扣上。</p>

随后，他看向曹洪那房门紧闭的房间，失笑一声，方才走出家门。</p>

曹洪尤为喜欢睡懒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p>

每次早晨，少年几乎没有见过他七点半之前睡醒过。</p>

每次他询问时，曹洪总是名正言顺地告诉他：</p>

“美术老师嘛，没几节课！全都被占了，起那么早干什么？”</p>

“淼小子！”</p>

刚从木门框踏出一步，略带沙哑苍老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p>

对面，是家早餐店，卖的大多为包子。</p>

清冷无比，没有几个客人，除去几缕热气在烟囱升腾，除去店老板在无时无刻地忙碌，几乎在无一丝活跃的感觉。</p>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从店内走出，他穿着油腻的围裙，脸色疲惫，鬈髻黑中带灰，虽短，却依旧乱蓬蓬的，如同鸟窝。</p>

也没遮雨，他小心地用手捂住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快步走来。</p>

“刚出炉，热乎！”</p>

他和蔼地笑了声，胡子颤了颤，将肉包缓缓递来。</p>

尽管知道雨没停，蓝淼也还是没拿伞，直接扯住背上的深蓝兜帽，拉到头上。</p>

看见邻居的热情，他也没拒绝，接过包子，拿起便叼在嘴中。</p>

“谢了，王叔！”</p>

挥挥手，匆匆告别后，他随即走向公园的小路上，前去校园。</p>

路边小亭，一位邋遢的大爷坐在其中，穿着沾满泥浆的拖鞋，一只脚漫不经心地放在座凳上，时不时抠几下脚指头。</p>

他身前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有一副棋盘。</p>

棋盘老旧，一副腐败的样子，棋子却早已摆好。</p>

少年几口将剩下的包子咽进肚，随意抹抹嘴，熟练地坐在右桌的对面，冷眸扫了眼桌上的棋局。</p>

相比绘画之类，侧重文艺，他还是更喜欢来场酣畅淋漓的棋局。</p>

这种感觉，如同身临战场，可搏弈，能谋略，讲战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