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献祭愚者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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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先生，听我一句劝，你是逃不掉的。”</p>

沈祈灵从灰雾空间中取出一支强力愈合剂，放在手里把玩。枭咲的身手她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不是什么高手，但是逃跑的技术一流，武力上没有威胁。</p>

而且看他的态度……</p>

沈祈灵站在沙发边，俯视着沙发上咸鱼般躺尸的枭咲。这家伙貌似已经放弃挣扎了，整个人佛味十足。</p>

枭咲将自己窝在沙发里，像极了逃避现实的鸵鸟，松软的棉绒靠枕垫在他后脑勺，舒服得就好似枕在松软的蛋糕上，他的瞌睡虫在无声无息中被勾了出来。</p>

“罗斯蒙德小姐，我……”枭咲微眯着眼睛，薄唇无力松垮抿成一条直线，慵懒地瞥了沈祈灵一眼。</p>

猛虎郊狼他不敌，缴械投降审时局，枭咲很有自知之明，他悠悠然开口本打算打碎牙齿和血吞，认下这次的哑巴亏，谁知道一睁眼皮映入眼底的却是明晃晃的五万联邦币。</p>

“慢着。”他蹭地抬头，一心想阻止沈祈灵给他注射药剂的动作，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p>

“嘶……”剧烈的腾越动作牵动了断裂的骨头和发炎的关节，枭咲猛吸一口气，疼得两眼冒金星，差点没当场交代过去。</p>

沈祈灵面无表情摁住他剧烈反抗的小臂，将药剂卡进注射手枪的卡槽里，对准枭咲的小臂筋脉处就是一枪。</p>

“忍着点，不是什么重伤，不要十分钟就能好全。”沈祈灵没去理睬枭咲哀怨的眼神，自顾自将注射手枪又收进了灰雾空间，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颈，重获新生的感觉真好啊，她从没有这么肯定过生的意义。</p>

这还多亏了枭咲的那半支抑制剂，尽管是用了一半的残次品，却也足够维持她半个小时的稳定状态了。</p>

因着这份异国他乡的救命恩情，沈祈灵没立即对枭咲下手，但这并不能表示她心软亦或是崇尚什么“知恩图报”的大道理。</p>

枭咲依旧是个变故，留着他终究是隐患。现在沈祈灵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击杀他，一了百了省时省力，一是将他留在身边……可巧维珈·赫尔墨斯此刻正需要一个私人医生。</p>

想到这沈祈灵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沙发上眉头紧皱的男人，他淡漠的面容第一次染上了些许怒气，但不要紧，既然是生意人，就不会是个感情用事的蠢货，合理的报酬能解决99%的麻烦，沈祈灵不打算操心。</p>

【我的朋友，看来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无限说这话前沉默了许久，像是在心底天人交战，也许它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个监管者和她之间理念上的差异了吧。</p>

差异是人类社会分歧的开端，它孕育异类，塑造对立，却也是生命花火绽放的必要条件。</p>

沈祈灵能够理解无限的纠结，但她不打算将自己也陷进去，说白了她只是一名玩家，刷完任务打通关卡才是现在最首要的。</p>

“无限，帮我预定一辆地下城黑出租，我们需要转移阵地。”沈祈灵说话时余光掠过枭咲音像店中陈旧的装潢和老气横秋的大字报，视线划过老式电视时多停留了两秒。</p>

低分辨率的屏幕上浮现出一张稚气未脱、天真烂漫的孩童面庞，舒缓悲伤的曲调自扩音器中缓缓流淌而出，带着一种莫名的沧桑。</p>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p>

沈祈灵静静注视着老电视上那个孩子圆圆的脸，任凭那蕴涵愁思与纯真的童音一次又一次敲击着她的耳膜，心底波澜不惊。她最习惯离别，也并不渴望重逢。</p>

【已经为你预定一辆顺泰出租车，车牌号N7683，将于一分钟后通过红绿灯抵达符号街川妹子火锅店旁的巷子口。】</p>

“干得好，无限。”有一说一，虽然沈祈灵和无限老是因为一些意见分歧而互相开炮，但遇到麻烦它却总是牢靠的。</p>

沈祈灵掐着那一分钟的空余时间，又把朱蒂的资料看了一遍。</p>

朱蒂是地下拳台的一位燕尾女郎，人类，身上有点底子，不过上台打拳还是不够格的，为人重义气，戚东阳的心腹，算是个可信任的人。</p>

“滴滴——”沈祈灵刚关闭半透明面板顺泰公司的地下出租就到了。</p>

她三两步从音像店的书架旁返回沙发边，抱臂。“要我帮你还是靠自己?”</p>

枭咲沉默了两秒，“你打算怎么帮我?”</p>

“给你一梭子子弹，然后告诉司机有人受伤。”沈祈灵冲着音像店外巷子出口处的地下出租昂了昂首。</p>

枭咲彻底沉默了，视线在沈祈灵和自己之间游移着，居然真的考虑起来了，“按道理来说，我注射了超强愈合剂，一梭子子弹打不死我。”他煞有其事地分析道，沈祈灵听着他不带一丝起伏声音，眯了眯眼睛。</p>

“不过考虑到我会很痛，我真怕痛，还是算了。”他下定决心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开始蚯蚓般蠕动身体，朝沙发下腾挪，费劲千辛万苦才将脑袋从紧贴的靠垫上拔起来。沈祈灵怀疑他的脑壳在靠枕上生根发芽了。</p>

“哦！等等……”他耷拉着脑袋跟在沈祈灵身后拖沓了两步，而后恍若惊醒般猛地抬起头，好似受到了当头棒喝。</p>

“关电关水……电费水费很贵的。”</p>

沈祈灵见鬼似地瞅着他，却没有开口阻拦，“开关在哪？”</p>

枭咲获得首肯，立刻指向那个挂着珠帘的内嵌式卧室。</p>

沈祈灵视线快速扫过被珠帘挡住的那道门框，门框上没安门，直通室内，室内没点灯，黑漆漆一片。</p>

在进入这家音像店前沈祈灵曾通过绝对掌控向路边的商贩打探过消息，知道枭咲脾气古怪，有钱不赚，不到营业时间绝不开门营业。</p>

她抵达音像店的时间点卡得正好，正巧是枭咲午睡结束的时候，那时候店里仍旧冷清，枭咲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想来店里应当是没进客人的。</p>

“大意了，方才应当先将整个音像店搜查一遍再联络戚东阳的。”沈祈灵心中有些懊恼。</p>

她谨慎地掏出那把Super55便携手枪抵在枭咲腰后，清冷的声音压在他耳边，“别耍花样。”</p>

枭咲的个子不算矮的，但同沈祈灵变形成的男人比起来却完全不占优势，甚至被超过了一个脑袋。</p>

他不是蠢货，从沈祈灵对他下手的刹那就瞧出这位罗斯蒙德小姐的多疑了，他更不是一个喜欢争强斗狠的人，为了表示诚意，立刻抬起双手做投降状，主动交代老底。</p>

“这里就我一个人，没有预约，没有患者，你是今天的第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