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献祭愚者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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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祈灵诧异的屏住呼吸，她身后的保镖同样如此，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急切，可碍于身份又不得上前。</p>

“巴特，斯库尔的连线被那群混蛋断开了，现在我们只能凭借手环中的内部频道联络。你立即前往通讯室，联络北极星号和联邦护航舰船，让它们立刻加速，再让它们派出所有直升机，务必在两个小时内抵达愚人号。”</p>

黑曼巴撑着受伤的躯体从旋转座椅上起身，他错过沈祈灵，直接与她背后的保镖对话。</p>

“明白，先生。”保镖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他只管接收指令，并不多问。</p>

在他离开前，黑曼巴有特意提醒了几句，“穿戴完外机甲、装配完武器后，从四层调五个人同你一起带去。前往通讯室时务必小心阴影，船上还有一群藏在阴影里的老鼠，刚刚已经有一批人折在半路了。”</p>

保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向黑曼巴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表情严肃，看上去简直像是英勇就义。他大步迈出门后，金属门重又关上，这是三层唯一配备的金属门。</p>

室内就只剩下沈祈灵和黑曼巴了，无言的沉默伴随着黑曼巴微错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边。</p>

“你打算在那一直站到天亮吗，沈博士?”</p>

沈祈灵咽了咽口水，她现在有些一头雾水。首选是黑曼巴身上严重的伤势，再者是一片狼藉的实验室，最后是保镖离开前黑曼巴对他的那番指示。</p>

这件舱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黑曼巴要求北极星号和联邦护航舰船出动所有直升机，两个小时内抵达。</p>

两个小时……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棱镜的那番话:你知道的，现在那东西还没产卵，它一旦产了卵，愚人号将在两个小时内变成一艘死船。</p>

难不成那只逃窜的怪物已经产卵了?想到这沈祈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p>

“您的保镖巴特说您想见我，有什么是我能帮助您的，先生?”黑曼巴的眼神就像是冰锥子一样往她身上戳，她无可奈何，只好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迎上去。</p>

“当然，沈博士，李博士不在，这项任务只有你能胜任。”黑曼巴对沈祈灵的初印象貌似不好，许是她偷跑到一层找仿生人寻欢作乐、玩忽职守的行为激怒了他。他此刻就算有求于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p>

沈祈灵目光微不可查地睨着他，她发现黑曼巴虽然伤得重，可伤口处的血貌似已经止住了，许是他注射了某种凝血药剂亦或是超强愈合剂。</p>

黑曼巴不管她眼神里的惊诧和探究，撑着满是创伤的躯体摇摇晃晃地走向操作台，动作吃力地在操作面板上输入密码点击按键。</p>

他佝偻着背，痛苦地喘息着，同起初那位昂首阔步、英姿飒爽的黑曼巴简直大相径庭。</p>

因为没有原身的记忆，沈祈灵根本不会使用操作台，所以她此刻就只是杵在原地，静静看着黑曼巴一个人费力劳心。</p>

“啪嗒。”</p>

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她循着声音看过去，顿时惊得浑身鸡皮疙瘩暴起。</p>

只见其中一个还算完好的培养舱一直紧闭的银白色金属外壳缓缓裂开一条弯弯曲曲的齿轮状卡合缝，紧接着金属外壳如剥桔子般朝着两侧打开，露出内部仅隔着一层防弹玻璃的内嵌式玻璃罐培养舱。</p>

培养舱内，一颗人类的脑袋于紫色的培养液中悬浮着。他的下身撑得像一颗巨大的皮球，四肢却缩水一般狰狞地皱在一起，仿佛被拧成一团的麻花。他被涨得极薄的肚皮紧贴着玻璃内壁，让人害怕下一秒就会突然爆开。</p>

沈祈灵认识那颗脑袋，他属于汤姆，那个序号为T375的红心仿生人。</p>

“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祈灵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炸，她快要疯了，一个恐怖的猜想开始在她的心底滋生。</p>

她一直认为找到失踪的T375就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心心念念了那么久，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p>

“沈博士，我需要你调配出能够杀死紫幽灵的药剂，现在，立刻，马上。”黑曼巴苍白着一张脸，语气却极其严肃，他的语速很快，恨不得下一秒就架把刀在沈祈灵的脖子上。</p>

沈祈灵有些懵了，什么药剂?她根本不知道任何药剂的配方!</p>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瞎编一个借口试图蒙混过关，“这是紫幽灵的机密，先生，我不可能向除李博士之外的人展示。”</p>

“你的忠心很令人感动，但你必须这么做，我绝不能让司家的机密落到旁人的手里。”黑曼巴左手只是微微一抬，一颗银亮亮的子弹就已经凌空对准了她的脑门。</p>

又是用死亡威胁她，沈祈灵此刻已经麻木了。她记得李博士曾说过只要研究品被“那位先生”肯定，他就能获得丰厚的报酬。</p>

沈祈灵不知道“那位先生”的真实身份，但联想到北极星号原定明早6点抵达，黑曼巴能够毫无阻碍地进出紫幽灵实验室，以及他刚刚的那番话。她开始大胆猜测，“那位先生”极有可能就是黑曼巴，所以其实他是有权利知晓所谓药剂的配方的。</p>

她直接被堵进死路了，没得选，一直违抗黑曼巴的要求只可能引起对方的猜忌。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先应下来。</p>

“明白了。”沈祈灵紧咬着唇，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药剂配方，谈何制作?更何况就算她知道，但她的本职并不是药品研发，计量上也是把控不了的。</p>

她无所适从地走向一旁的药品柜，那其中大半药品都已翻到碎裂，只余下少部分幸免于难。</p>

这种大规模损坏，许多药剂都不能用了，其中几瓶药剂的化学名称她认识，貌似都是剧毒违禁类的。</p>

紫幽灵到底在培育什么?为什么要用到违禁毒药?她不经意间睨了一眼玻璃罐培养舱中的汤姆，谁知道对方居然也在注视着她。</p>

“咚咚咚!”</p>

玻璃罐的内壁传来撞击声，那声音并不是由拳头敲砸出来的，而是用脑袋。</p>

沈祈灵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到悬浮于紫色培养液中的那颗脑袋正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玻璃内壁。猩红的血液开始自他额头撞烂的部位弥散出来，紫色药水倒灌，涌进他伤口处的每个细胞，那里很快就出现了糜烂的状况。</p>

“放我……出去!放我……咳咳咳!”</p>

大量的气泡自汤姆的口中涌出，他张大嘴巴想要呐喊，可是培养液顺着他的咽喉灌入气管，他直接呛得咳嗽起来，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p>

沈祈灵有些无措地看向黑曼巴。实话实说她在2037年时也曾参观过某些实验基地，那里的科学家们无不是用小白鼠或其他动物替代人类进行实验，最残忍的不过是将实验体替换成金丝猴或是大猩猩。像紫幽灵这种直接拿人体做实验的还是第一次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