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试罢春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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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恍然大悟的笑笑，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字能被你临摹成这样，连我都看不出真假，可见你的技艺之高超啊。”</p>

风幽篁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可听他这样说，显然是认识长安居士的，这时听到身后梅润笙爽朗一笑，“我就说嘛，怎么会和一臣的字那么像。”</p>

“一臣是……”</p>

答案呼之欲出，梅润笙口中的一臣就是所谓的长安居士了。</p>

“风兄可能还不认识他，兰一臣号称长安居士，他还没有当官的时候，就是靠他的书法成名的，他现在在外述职，等他回来我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梅润笙拍着胸脯说道。</p>

“是啊，他的墨宝真的是很难求到的，没想到如今他的书法也后继有人了。”白相调侃着说道。</p>

说实话，风幽篁书法上的造诣也不完全是照搬兰一臣，她有自己的风骨和特色，也许是身为女性的细腻和敏感，她的书法中更有一种柔性的力量，就像是那涓涓的水流，上善若水，是任何力量都斩不断的。</p>

而兰一臣的书法中拥有一种理性，这种理性也许就是时代特色，拥有当下时代所拥有的诚挚，除此之外，他笔形丰腴酣畅，笔势豪爽劲骨，这种洒脱之美也是难以企及的，她至今未能突破。</p>

白相收下了这幅画，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御案前享受美酒佳肴，梅润笙偷偷的来到殷云身旁，侧身问道，“今日状元郎可是出了大风头了，你不想争一争吗？”</p>

自古以来都有一个可怕的定律，那就是在所有的事情上，不是第一而是第二，这会背上一个万年老二的称号，所有人只会记得第一，从来不认识第二的。</p>

殷云却不在乎这些，他不能喝酒，只尝了一下盘子上的瓜果，“他的才华有目共睹，我也甚为欣赏，屈居他之下，我服。”</p>

梅润笙摸了摸下巴，果然是兰一臣的堂弟，这气度不输任何人。</p>

他们俩正在说着话，风幽篁过来敬酒了，“殷兄，以后我们同朝做官，肯定少不得交集，我很欣赏殷兄你，你的那篇策论我看过，我非常欣赏你的观点，害民命者，君得而治之。君失民心，则不可得而复收也。殷兄也知道我出自商贾之家，我也曾处于这个阶级当中，深受其害，世人都言商人的家中钱粮最多，也最会被人觊觎，官服打压，商人无法，他们上吊自杀，而钱箔也被尽数搜刮，可却仍无法避免积弱积贫的局面，这是政治的弊端。殷兄敢直言使我感动不已，我要敬您三杯，希望您不要拒绝。”</p>

殷云也站了起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而且他也没想到风幽篁会和他的观点不谋而合，所以这杯酒他喝定了。</p>

他心里对茹娘说了一声抱歉，出门之前茹娘再三叮嘱，他是半点酒也沾不得的，可如今他要违背嘱咐了，当他正要端起时，却被对方阻止，“知道殷兄身体不好，就以茶代酒吧。”</p>

殷云感激他的体贴，让侍者换了一杯茶来，与他连饮了三杯，算是交下了他这个好友。</p>

古人的友情都是含蓄的，所谓君子之交淡若水，他们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修饰，三杯过后，两人相视一笑。</p>

梅润笙也凑起了热闹，“别把我给撇下了呀，风兄，我也要与你共饮三杯。”</p>

白相端坐高位，一切看在眼中，他看到风幽篁的左右逢源，想必日后在官场上也会混得很不错，他倒不认为这种结交有什么错误，有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相比较他来，他很担心兰一臣，他就显得过于木讷了，执着的如同纯臣，不懂得变通。</p>

然而这世道最不乏的就是变化，不管是历朝历代的更迭，还是他人的人心，很难做到一条道走到黑。</p>

觥筹交错之间，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偷偷摸摸的走出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官家最宠爱的小女儿，玉珠公主。</p>

玉珠公主很美，也很骄傲，此时她的一头长长的秀发被她卷了起来，她装成了一个侍者，跟在其他侍者的身后，只想偷偷瞧一瞧这新科榜首的模样。</p>

然而这很难不让人发现她，因为她太不像一个侍者了，那些侍者都是低眉敛目，被奴役的谦卑的模样，而她的两只大眼睛却是不停的打转着，又因为她长得极好，看起来鬼灵精怪的。</p>

白相是认识玉珠公主的，曾经入宫的时候见过几次，他有些头疼的按着太阳穴，这小公主怎么来这里了？</p>

因为玉珠公主的姐姐明珠公主远嫁西外，所以官家对唯一一个还留在膝下的女儿非常疼爱，甚至说是纵容了，对她的婚事也非常着急，迟迟也没有定下来。</p>

白相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有看到她。</p>

玉珠公主也是见过许多青年才俊的，她见过风神俊朗的兰一尘，当时也很心动，只可惜兰一臣太过木讷，恨不得把全部的生命都奉献给了朝廷，这点让她大为不喜，她心目中的另一半是要以她为中心的，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p>

她端着托盘来到三位榜首的面前，托盘上盖着盖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玉珠公主轻笑道，“里面是三颗夜明珠，是官家赏的，你们可以自行挑选。”</p>

风幽篁同为女子，自然明白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侍者，看到她打了耳洞，知道她也是女扮男装，以她女子的第六感，此人身份尊贵，她又细细打量，那双手生的实在漂亮，没有干过一点粗活，一看就是金尊玉贵，而能出现在这御宴之上，不知道是授了谁的意，她弯唇一笑，马上就理清了思路。</p>

揭开盖子之后，三颗夜明珠各有千秋，一颗在光照的掩映下也熠熠生辉，不失润滑，也是最大的一颗，还有一颗中等上下，外表镀了一层金色，想必夜晚的光亮也是万分夺目的，而还有一颗就属于最小的了，适合随身携带，不失袖珍可爱。</p>

三人相视一眼，其他两人都让风幽篁先选，风幽篁也没有推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