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新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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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少监”沿着偏僻处离开，边走边褪去身上的青衣，露出秋香色的衣裙，扔掉少监的巧士冠，从衣袖中取出几件金银首饰簪戴到头上，拍了拍衣裙挤出的褶，走向了承福殿。</p>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说话的是玉嫔，她出身武家，说话从不婉转，也因此刚入宫就得罪了皇上，入宫五年也就见了皇上一面罢了。“皇后殿下刚刚还问起你呢。”</p>

“多谢玉姐姐了，实在是肚子不舒服，偏偏我又不识路，走了不少冤枉路呢。”赵女将手往玉嫔手里塞，“姐姐摸摸我这手，都冻僵了。”</p>

玉嫔把自己的手炉递给她，“快暖暖吧，待会还得跟殿下敬酒呢。”</p>

赵女位份低微，不过是个贵人，轮到她敬酒的时候，只能跟玉嫔静嫔一起，她高举酒杯，却见秋月匆匆忙忙到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神色大变。</p>

赵女嘴角微微勾起，终于发现她了吗？</p>

又过了半个时辰，秋月又来了，皇后听后匆忙起身，却又颓然坐下，叫贤妃主持宫宴。</p>

飘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凤鸾宫了，皇后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p>

“芷柔，你醒了。”皇后搓着飘零青紫的手，“别怕，御医都在外边，稳婆也去请了。”皇后说着别怕，眼泪却大颗大颗砸在飘零手上。</p>

飘零几乎没有知觉了，肚子也感受不到疼，只知道身下肯定是一片泥泞。她张了张嘴，想问秦歌，但稳婆赶来了，皇后并没看见飘零微张的唇。</p>

稳婆洗了手，到被子下看了一眼，五官皱到一起，“这，羊水都快流干净了，这可怎么好啊？”</p>

“保重大人。”皇后当机立断，手还紧紧握着飘零的手。“还不救人？”皇后一改常态厉喝道。</p>

阁内生与死相连，阁外，皇上高坐主位，秦歌红着眼眶站在一边，下跪着初月和提灯宫人。</p>

初月身如筛糠，声音也抖得话不成话。初月拿了康云的银子去拿斗篷，但走到撷芳殿也未见三人身影，她只当是飘零身子重，三人走的慢，又回去寻她们，一个来回仍未见人影，初月这才将事情告诉了秋月，当场挨了一个耳光。</p>

秋月不敢贸然拿主意，先叫凤鸾宫的几个宫人去找，自己去了承福殿禀报皇后，搜寻了许久才在北宫偏僻处寻到了提灯宫人和飘零。提灯宫人正背着飘零往御医司去呢，秋月忙叫把人放下来，用担架运送到凤鸾宫。</p>

皇上的声调高扬，“你们两个人没一个看见恶徒？”看见二人摇头，皇上的语调突然变得平淡，“那就下去问问康云吧。”皇上一扬手，四个带刀侍卫将人拖了下去。</p>

秦歌斜靠着金座，不住地揩泪，皇上让秦歌与她一同坐到金座上，不住上下摩挲着她的肩膀和大臂，“别怕，你阿娘会没事的。”</p>

秦歌靠在皇上怀里，在皇上明黄的袍子上留下一团暗黄的湿润。皇上从上到下摩挲着秦歌的头发和后背，一下两下，怀中的小人儿哭的哽咽起来，贴着他的胸口直打嗝儿，皇上心疼地不得了，叫人端一碗热牛乳过来给秦歌压一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