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没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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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雪喜欢吃懒疙瘩，荞麦面扁豆面和一点莜麦面，调成适当的比例，口感不比白面差。</p>

晚上吃了浆水调的懒疙瘩，肠胃更舒服。</p>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桌上不仅有老韭菜腌的咸菜，还有一碟子老葱炒肉。</p>

母子三人吃得无比安静，三娃跟老四一句话也不说，宋春雪吃完就让老四去洗碗。</p>

老四虽然面色不好，但没有拒绝。</p>

他在一旁洗碗，宋春雪在另一个锅里烧热水，打算好好洗一洗。</p>

炕烧得还不够热，还需要点时间，所以她今晚上睡得晚一点。</p>

羊粪烧的炕最热，今晚上她可能热的睡不着，所以身上不能脏，不洗澡出了汗会很难受。</p>

这样想着，她很快提了一桶热水去了北屋。</p>

老四欲言又止，却一直没有开口。</p>

他还从未见过娘跟她闹脾气不理人的模样，之前老大在门口草窑住的时候，娘也能跟他碰了面一句话不说，如今轮到他头上，他心里难受的要命。</p>

洗过碗，他蔫了吧唧的来到西屋。</p>

西屋没有点灯，三娃也没打算睡觉，双手垫在脑后，靠在还没拆开的被子上，呆呆的看着房顶。</p>

老四知道，他肯定是在怪他惹了娘，养了九年多的羊都要卖掉，他舍不得。</p>

但老四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p>

“三娃，你去跟娘说说，让她晚点卖吧，我跟那些同窗商量过了，如今是最冷的时候，就算是出去能找到活儿，我们肯定干不了太久，还是等过完年再说，我再放两个月。”</p>

三娃没吱声，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p>

“三娃，你听到没。”老四气不过抬手推了推他，“你现在就去跟娘说。”</p>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三娃转过身背对着他，“天冷了，在山里放羊特别冷，娘肯定是不想你受苦才要卖掉的，早晚都要卖，何必计较这两个月。”</p>

老四气得不轻，却又无法反驳。</p>

他是嫌太冷才不愿意放的，冬天本来就冷，赶着羊在山上站一天更冷。</p>

羊皮大袄穿上都不管用，他的鼻子都快冻肿了。</p>

他只是觉得，娘这样做让他接下来的两个月在家里怎么待着，离过年还早，他总不能天天看着娘的冷脸，心里有苦说不出吧？</p>

“你说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她说好要十日之后回来的，怎么才三日就回来了？”</p>

三娃在黑暗中轻笑一声，“若是再晚来两天，娘怕你跟大哥把房子都掀了。”</p>

“……”老四张了张嘴，“三娃你现在说话挺横啊。”</p>

“能有你横？但凡你听进去一句，娘也不会那么生气。上次的事，娘本来就跟大哥彻底生分了，如今你竟然为了几百个铜板，将娘辛辛苦苦收回家的粮食给了他，他是怎么有脸搬走的？”</p>

三娃气得坐起来，“他的脸上是糊了兔子皮吗，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如果他还算个男人，娘一个人在山里拔粮食的时候，哪怕他抽空帮几个半日，不用老大开口，娘就把粮食给他了。”</p>

他冷笑一声，“呵，可是娘忙的时候，他就跟瞎了似的。娘刚回了娘家，他就长眼睛了？”</p>

老四抠着被褥下面的席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