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们夫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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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雪的话，宛若五雷轰顶，击得老四江夜君头皮发麻。</p>

他意外的看着宋春雪，心想母亲的这把火，终究还是烧到了她头上。</p>

一辈子没怎么读过书，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在黄土里刨光阴的母亲，怎么忽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p>

自从上次不偏着大哥之后，他怎么感觉，娘有点六亲不认似的，对谁都不冷不热的。</p>

不对，她开始偏心三娃了！</p>

他从来没叫过三哥，一直都是三娃三娃的喊着。</p>

但刚才母亲的那句“你三哥”，让他感觉大事不妙。</p>

以娘的脾气，她非要去学堂看看，他怎么可能拦得住。</p>

这一晚上，老四一个人睡在东屋，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p>

宋春雪早早的起来，给三娃和自己烧了汤喝。</p>

老二跟老四起不来，她也没想着给他们留。</p>

三娃喝过汤起身要去放羊，宋春雪喊住他。</p>

她将一颗煮鸡蛋递给他，“山上饿了吃。”</p>

三娃没有接，惊讶的看着她。</p>

“拿着，”宋春雪又从身后的水缸盖子上拿起一本书，“你若是想看就看吧，你什么时候想读书了，可以把羊卖了去读，我们这几年攒了钱，老二也不读了，能供得起你。”</p>

三娃怔了一瞬，接过鸡蛋和书转身就走。</p>

他脚下生风，连每天雷打不动，绝对不会忘记的羊鞭子都忘了拿，一口气走到羊圈里。</p>

他蹲在羊圈里的窑洞里，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p>

而在厨房里的宋春雪，同样蹲在地上，呜咽着哭了很久。</p>

三娃是怪她的，她一直都知道。</p>

前几年，他后悔了自己提出放羊养家的，但他从来没说过。</p>

是她装聋作哑，牺牲了三娃读书的机会，将他放羊赚来的钱，给了其他三个读书。</p>

若不是老了，她都不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在亲兄弟之中同样适用。</p>

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公，让三娃苦了一辈子。</p>

就在这时，老大从外面进来。</p>

“娘，有鸡蛋吗？”他直接打开了柜子，“下蛋的母鸡是不是也该分一下了，还有你刚买的小鸡仔。”</p>

宋春雪抹掉眼泪，将他拽到一旁，从放鸡蛋的瓷盆里取出两颗交给他。</p>

“多了没有。”她吸了吸鼻子道，“我们之前一共养了五只母鸡，你可以带走一只养着，小鸡仔给你两只。”</p>

“一只怎么够，凤儿怀着孩子……”</p>

“那是你的事，你们俩之前连鸡都懒得喂，我能给你一只母鸡就不错了，不想要的话自己去买，你养十几只我都没意见。”</p>

“……”听母亲鼻音很重，说话也很冲，江夜铭发现她哭过了。</p>

但他不想问她到底为什么哭，反正母亲经常这样，有时候在房间里睡午觉，睡着睡着就大声的哭起来。</p>

他拿着鸡蛋往外走，“那我自己去挑了。”</p>

宋春雪没说话，听着老大远去的脚步，心情逐渐平静。</p>

哭过之后舒服多了，她还得盯着老大，不然多抓了一只，她就要不回来了。</p>

自从他们两口子搬到草窑里，他们地里的活也不干了。</p>

老大早晚打土砖，陈凤也忙个不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也没见拉着脸吵架。</p>

宋春雪还是没拦住，老大抓走了一只公鸡两只母鸡，没看上小鸡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