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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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娃每天来得那么晚，等他回来都看不到吃饭了，点油灯多费油。”老四不满的抱怨道，“娘，你怎么今天这么向着三娃，连大哥都被他气走了。”</p>

宋春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听着羊群的咩叫声，抬脚往厨房走。</p>

“不是向着他，而是我以前太委屈他了。”她淡淡道，“你别忘了，你读书的钱还是他放羊赚的。”</p>

老四语塞，想要反驳却张不开口。</p>

老二去厨房端饭，一声不吭。</p>

三娃回来在院子里洗了手，进屋后发现大家在等他，有些惊讶。</p>

“快坐下吃饭。”宋春雪将筷子递给他，“明天早上晚点走，我给你烧汤。”</p>

三个儿子齐齐看向宋春雪，觉得她今天对三娃的态度好得过分。</p>

应该说，是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变了。</p>

但，唯独对三娃变好了。</p>

老二老四不比老大那样强势，什么也没说开始闷头吃饭。</p>

次日一早，三娃洗完脸后去厨房烧水，准备喝口热水，吃块干饼子就去放羊。</p>

孰料，踏进厨房，便看到母亲在雾气腾腾的锅里舀汤。</p>

“喝了再去吧。”</p>

三娃接过碗筷，有些迟疑道，“不用忽然对我这么好，你烧得太早，他们起得晚，喝的时候会凉。”</p>

“读书人比放羊的起得晚，这书能读出什么名堂来？”宋春雪面无表情的给自己盛了一碗，“若是赶不上趟，以后就不给他们烧了。”</p>

“……”三娃没接话，仿佛不认识母亲一般，蹲在院子里快速的吃完。</p>

从大门一侧拿起羊鞭，他背着沉甸甸的干粮和水袋去放羊，心想娘莫不是中邪了？</p>

她怎么忽然对他这么好？</p>

三日后。</p>

老大跟他媳妇从娘家回来，灰溜溜的。</p>

宋春雪知道是被他岳丈赶回来的。</p>

哪有女婿跟自己的亲娘吵了嘴，跑去丈人家待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p>

他们回来的时候，宋春雪正跟三娃坐在台阶上吃刚出锅的土豆。</p>

母子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中间摆着一碟子咸菜，有种母慈子孝之感。</p>

老大跟陈凤跟见了鬼似的，走进院子便盯着他们不动了。</p>

宋春雪夹了口咸菜放在嘴里，黄芯的特别香，还带着一点甜。</p>

“傻站着做什么，想吃自己去厨房拿。既然回来了，晚饭你们俩做。”</p>

翅膀太硬了好办，只要他们俩没分出去，没粮食没地方住，硬气一段时间还得乖乖服软。</p>

老大看向三娃，不由握紧了拳头。</p>

三娃只是瞥了他一眼，低头夹了口咸菜，埋头吃土豆。</p>

老二站在房门口，隔着门帘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期待下一刻他们就能打起来。</p>

这两天太憋屈了，娘眼里仿佛只有三娃，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喊三娃。</p>

以前不是这样的。</p>

“怎么，还想打架不成？”</p>

宋春雪看着脸色阴沉的老大，轻描淡写道，“是我不愿意分家的，你若是再打他，他便带着一圈羊分出去，你留下来给我养老。”</p>

宋春雪知道，老大最怕的就是跟她过一辈子。</p>

“凭什么？”老大媳妇陈凤气不过。</p>

“那羊才是家里最值钱的，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带走？而且你那么讨厌我，老了我才不会伺候你，还是让三娃跟你一块儿过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