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心灵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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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那么简单。”</p>

“先让我……安静一下。”</p>

擎阙说罢走出了酒馆，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稳定情绪。这让还在喝酒的诸位疑惑了起来。</p>

“……先不用管他了，他自会想通的。”</p>

卡拉卡斯摇了摇头说道。</p>

……</p>

（破败者的回忆）</p>

“你这是什么意思，擎阙？”</p>

某次救灾行动后，一个高职阶的破败者质问擎阙。</p>

“请解除我的职务。”</p>

“这次行动所产生的问题，皆是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p>

满身是伤痕和泥土的擎阙，失去活力般的坐在礁石上，两只手掌已布满了血淤。</p>

“为什么，就因为你没能从坍塌的溶洞里，救出那几个苦命的孩子吗？”</p>

上级的语气愈显得严厉：“还是说，你是因为受不了幸存家属的辱骂，受不了他们的不讲理？！”</p>

擎阙没有立即回答。</p>

他的双手已被冻疮覆盖，浑身颤抖着如同受寒的鹧鸪。在面对上级的逼问，他最终只能低着头恳求：“我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为了避免接下来的任务出错，请让我离开吧……”</p>

在洼地的另一边，仍有对破败者的咒骂声传来。</p>

一些刚刚失去儿女，或刚刚失去父母的百姓，在悲愤中埋怨刚才的救援。埋怨擎阙没能在准备时规划更好的行动。</p>

“若是……他能反应及时，我的孩子就不会卷入漩涡之中了。”</p>

“我的老母亲……根本经受不住这么高的垂吊，为什么要用种极端的方式……”</p>

这些言语如同一把利刃，在擎阙的身上割了无数下。</p>

“你确实可以选择这条路，即便现在坐在我眼前的是权责持重的分区队长。”</p>

“不过我早有言在先，终有一天你将学会忍受和怨恨。先前你立下的誓言，看来是不算数了。”</p>

“不过，这并不怪你……”</p>

……</p>

“您应该责怪我。”</p>

擎阙抬起头，眼中尽是彷徨:“作为破败者，我没有足够强大的才能，没有钢铁般坚硬的身躯，更没有坚韧不拔的心灵。”</p>

“现在以溃败之姿，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个，一个……”</p>

(回到现实)</p>

“一个，只有血肉之躯的灵魂。”</p>

在废弃的阁楼中，擎阙低着头坐在灰土的上端，用荡天倚着自己疲惫的身躯。</p>

此时他心中所想的，皆是自己那悲惨的回忆。</p>

本不值得去想，却又挥之不去。</p>

“我不是一个冒险家，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破败者。”</p>

“众人所想见到的，那个能救世济贫的伟大英雄，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尽我的职责和义务而已。”</p>

“‘除暴安良，救困扶危’八个字，我没能做到，还要让无辜的百姓替我承担。”</p>

“对于这样无用的人，你们又何必期待太多，或许根本就不用期待，比我强大的勇者何止一人？他们……”</p>

“他们才有守护你们的资本。”</p>

孤寂的身影埋没在黑暗中，其倾吐的话语如无形的阴风，吹逝而不留回音。</p>

身处在异乡的擎阙，在长期的寻路和摸索下渐行渐远，终究走不出自己心中的岔路。</p>

他的悲鸣不仅仅是为了因他而死的诺诺拉，还有许多他没有能力去救的人和事物。</p>

无形之中，又是一股强大的恨意涌上了心头。</p>

“都是因为他们，那些本就不该出现的天灾，还有瘟疫的化身，以及那疯癫的毁灭者。”</p>

“我必须要逐个斩杀他们，将他们的身形化为灰烬，连灵魂都不剩下。”</p>

“但是，凭我凡人之躯的力量，又能奈何他们到什么地步……最终只会徒耗力气，甚至会让更多无辜的人为我而死……”</p>

这仅是一次普通的打击，却让一个勇者陷入了矛盾。</p>

也就在这时，原本阴暗的阁楼忽然烁起一道炽光，其势能之强悍，瞬间让地面燃起了火海。</p>

“唔……荡天？！”</p>

擎阙只感觉后背一阵滚烫，他急忙将荡天抽出，此时才发现自己已被戈焰缠绕着。</p>

这回他既没有按开关，又没有在心里默念，止息之戈是怎么燃起来的。</p>

“不要随意释放，哎呀。”</p>

擎阙急忙扑打衣服上的戈焰，模样十分狼狈，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什么。</p>

荡天就像是在跟他置气一样，毫无收敛的释放能量，如同发脾气的孩童一般。</p>

“……唔唔！”</p>

“快被烧成焦炭了……看来老巫婆说的是真的。”</p>

不知闹了多久，戈焰才从擎阙的身上消失，能量全都回到了止息之戈里面。</p>

而漫地的流火却没有跟着回去，它们在地上肆虐着，在擎阙的身边围成一圈。</p>

“前辈赋予我的武器……”</p>

“是具备灵魂的，他现在在向我抱怨。”</p>

擎阙下意识地看向手中这把精铁，此时，刀面那如游龙般的纹样已破损了一大半。</p>

那一大半的碎片不知掉落到了哪里，其中一块倒是刚从刀面上滑落，掉入地面，爆响了一阵后便消逝了。</p>

这样的现象擎阙才发现，他也明白自己真的把眼界放得太低了。</p>

科学上解释不了的事情不代表不会出现。现在自己流落于阿拉德这个魔法世界，不也是一种超乎想象的事件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