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迷乱之村哈穆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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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成为我的声音，为我释放恐惧，为这片大地种下更多怨恨的种子。即便村子的人已近乎死绝，即便给予的恩惠得不到任何报偿。让闯入者在奇幻美妙的笛声中迷失方向，让祸乱的根源重新在这里肆虐……”</p>

“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宽慰了。”</p>

“效忠于我吧。”</p>

眼前能看到的景象，除了荒芜，就只剩下腐朽了。</p>

相比于昨天的灰雾城镇，这里的天空显得十分明亮，没有浓密的邪气和恶臭的水沟，留下的是干裂的平地以及无数扑鼻而来的神秘气息。</p>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村子后边是一块大型沙漠。</p>

跟昨天一样，麦瑟将保护膜施加到擎阙的身体周围，跟昨天相比，她变得更加谨慎了：“这里的怪物比疯狂盗贼团还要凶险，它们的首领隐匿在此，在瘟疫到来时就一直行踪不定。千万要小心。”</p>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探索过这里？”</p>

村子附近立有一块残缺的木牌，上面模糊地雕刻着“哈穆林”三个字。这里到格罗兹尼还是有些距离的，“你说凶险的怪物，是什么样子的？”擎阙问道，“是这个世界以外的未知生物吗？”</p>

“不，它们曾经是这座村子的扫把星。”</p>

麦瑟一字一句的将这里的历史大概展现出来：“瘟疫之后我就没有来过这里了。在以前，哈穆林本来是座条件一般的村子，后来因为环境等一系列问题，这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鼠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村民们请求一位有着特殊能力的吟游诗人来清除鼠患。”</p>

“村民们也是幸运碰到了行家。这个吟游诗人确实有能力帮助村子除掉了鼠患，他的笛声似乎具有控制生物心灵的能力。然而可恨的是，村民最后没有兑现支付给吟游诗人高额报酬的承诺，反而向市政厅汇报说鼠患发生的真正原因并非内部造成，而是从外界传播的……于是最后，吟游诗人被诬陷成了罪魁祸首。他们市政厅发令逮捕，最终在一众村民的眼皮下遭受了残酷的火刑……”</p>

麦瑟讲到最后，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她似乎能感同身受，毕竟故事里主角的经历跟自己实在是太过相像了。</p>

“是么……”擎阙也吃惊不小，他不理解，觉得这个故事太过荒谬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恩将仇报的人。得到别人的帮助，不应该尽全力回报吗？”</p>

“这也是我对人类目前的印象，”麦瑟话锋一转，“现在这座村子已经覆灭了，虽然是瘟疫的原因，但我仍觉得这是大势所趋。忘恩负义的一群人又怎么守护得了自己的家园呢？”</p>

村子里头传来无数吱吱叫的声音，像是有老鼠在发鸣。擎阙在远处能明显感到十分不寻常的气息：“你说这里发生过鼠患……难道现在死灰复燃吗。”</p>

“这都拜瘟疫所赐，就跟那群变异的盗贼一样，”麦瑟准备进去探索了，“这群老鼠也算是死后重生的僵尸体。在它们势力扩大之前，我们必须剿除干净。”</p>

“至于它们的领主，我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但我想一定跟那位吟游诗人有关联……”</p>

麦瑟此时的状态没有昨天那么好，就像是刚从睡梦中苏醒的一般。擎阙不知道这女人昨天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希望不要出意外，他待会打算分开行动。</p>

“别走出这个村子，只有这样保护膜才不会消失，”麦瑟第二次叮嘱擎阙，“我知道你要去找幸存者，小心行事吧，可不要再把后背托付给陌生人了。”</p>

“……不劳你费心，你自己也得小心点。”</p>

擎阙能听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他先一步进村，希望能在这找到幸存者。</p>

（远处传来了悠然的笛声）</p>

地上尽是些被挖烂的沙洞。</p>

擎阙在坑洼的石路上行走，十分钟后。他已经进入了村子中心。</p>

周围都是些废弃的茅屋和瓦房，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风景了。若真如麦瑟所说，这里的鼠患再度重现了，那么这里岂不是早已变成废墟了？</p>

在不远处，那优美亢长的笛声传了过来，缭绕在他耳边，“很奇怪的声音，是活人吹奏出来的吗？”擎阙觉得这很蹊跷，于是继续向前走。</p>

地上除了沙洞，还有人类的新踩不久的脚印。应该是存活的平民，擎阙心里这么想着。尽管瘟疫蔓延了一个月，但目前这地方的算是轻症区。应该，还有希望……</p>

前方几座废弃的瓦房下，似乎有动静，擎阙迅速打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怪物？”</p>

擎阙觉得自己眼花了，面前出现的，是一群正在啃食木屑的棕毛巨鼠。它们的体型非常大，大得惊人，看上去比摩震饲养的高级猎犬还要健壮。</p>

身上的保护罩不停地震颤，这是受到了一种能量撞击，擎阙关上门，尽量避开藏有巨鼠的废弃瓦房，他想要绕路走，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正齐刷刷的行过一支鼠群。</p>

“你是哪里的客人，我不会为不速之客演奏。”</p>

哦？</p>

擎阙暂时脱不了身，他抬起头，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正有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在对自己说话。</p>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破旧的青黑袍，手臂被破损发霉的白布包裹，褪色的长筒靴下躲着几只黑色的小老鼠；鸡尾饰的帽子盖住半边脸，留住苍白的下颚以及涂抹着红腥的嘴唇。而在其双手间，正握着一根细长的红木笛。一副优雅却又诡异十足的打扮，像是一个落魄的艺术家。</p>

或者说，是个流浪的吟游诗人。</p>

“刚才的笛声是你吹出来的吗。”擎阙下意识握枪。这个笛手脸上苍白无力，手握木笛的姿态却又如此坚定，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幸存者。</p>

“我平凡的才华能得到您的赏识，实在是好事。可惜我的主人命令我，优美的曲子，来客只能听一次。”</p>

笛手勾起那带红的嘴角，拿起长笛低语了几下，顿时，那击打在村子上空的的风沙，伴随着土地洞穿的声音，连绵起伏。几十只巨鼠从地里钻了出来，它们一个个张着血牙尖嘴，瞪着惊悚的复眼。擎阙有点反胃，他再抬头，发现笛手已经消失了。当然，那诡异的笛声还在持续奏鸣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