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圆的满月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填的色也歪出了线外。</p>

但手穆地被人攥住，萧牧野握住我的手，扶正了笔，沾了墨，带着我落笔。</p>

我那时云里雾里，心跳太快，根本没留意手上。</p>

被他握着手，画下一个端正的圆。</p>

“会了么？”手被放开，萧牧野侧过头看我。</p>

他那时虽嘴角平整，可眼底有被灯火掩映的星子。</p>

我又想，画星子好了，因为萧牧野眼底的景色太珍贵。</p>

未等我回神，萧牧野轻轻捏了我的脸，嗔怪：“发什么呆？”</p>

我那时也还未全然回神，心底想什么就直接问了：“你喜欢星星吗？”</p>

我的圆月画不好，如果他喜欢星星，我就给他画一副星星的花灯。</p>

“画月亮吧，”萧牧野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月亮出来，星子总是会被夺去光彩。”</p>

我明白他的意思。</p>

当初打了败仗，他因此被削权，置于末位，重回朝堂之后遭受过无数贬低。</p>

他当然要做最亮的那一个，才不会叫人踩入尘埃。</p>

“那就要月亮。”彼时的我，就算是萧牧野要天上真实的月亮，我也恨不得架梯子替他摘下来。</p>

何况只是画一个。</p>

——但我高估自己，画圆不圆，是我此生自带的缺点。</p>

他握着时我能画好，离开萧牧野的带领，我依旧只能画一个不规则的，丑丑的月亮。</p>

时过境迁，我现在想，是不是命运在开端之际就已经有暗示。</p>

我画不圆满一个月亮，就如同我不能活一个圆满的人生。</p>

竹笺上那个圆月线条依旧歪斜，不能算的上一个合格的月亮。</p>

但它确实是我一笔一划所作，是我怀着憧憬，送给孩子的礼物。</p>

萧牧野印象深刻，大约也是因为没见过别的人将月亮画的如此难看。</p>

回忆戛然而止。</p>

他看着看着，胡乱将竹笺往心口贴了一下，唇动了动。</p>

我分辨不清他说了句什么。</p>

在亲卫担忧震惊的表情下，他翻身上马，极快地冲下山。</p>

这次路过我遇害的山崖，却奇异地，没有上次那样痛苦的感觉。</p>

我觉得奇怪。</p>

上一次那样强烈的痛苦，如同是我臆想出来的错觉一般。</p>

可是不应该，我断定我是从此处坠落，上次的反应，也是源于我的肉体对灵魂深刻的召唤。</p>

但这次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的尸体已经不见？</p>

萧牧野的马勒停在此处，他似乎也想起来了上次刺客的古怪。</p>

——如果那张小床上的画是我的杰作，难道一切不都很可疑吗？</p>

他一定也猜到我可能出了事，虽然我同样不明白他抵死不信，一定坚信我在茨洲的理由。</p>

但，他难道不会想吗，我刺杀他的目的何在？</p>

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要报复他娶妾吗？</p>

那我爹娘的死，亦芷的惨境，我能得到什么？</p>

他一定也想到了，所以他赤红着双眼，对亲卫命令：“派人下去搜，掘地三尺，看下面有什么！”</p>

十二个时辰中，他的变化肉眼可见，从意气风发，到如今看起来迷茫找不到方向。</p>

他未回王府，而是策马回了都城大街。</p>

马停在木匠大门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