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就等长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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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指给莫道看过后，停顿了下，再看了眼莫道。</p>

莫道望了眼少年，然后环顾了棚子一圈，望向棚子靠着的那面土墙，</p>

土墙上有一些碳灰绘画的简单图案，</p>

“你喜欢绘画吗？想当一个画家吗？”</p>

“不，长大之后，我想当一个有很多枪的人。”</p>

“那如果克尔纳的战争结束了呢？没有战争了呢。”</p>

“那我想当一个医生。”</p>

“为什么？”</p>

“能挣很多钱。”</p>

莫道问着，少年回答着。</p>

这几句说完过后，棚子里再安静下来一瞬间。</p>

然后，少年低头，很突然地说道，</p>

“他死了。”</p>

“……”</p>

莫道都顿了下，才反应过来，少年说得‘他’是盖洛普。</p>

一时间，面对这个枯瘦的少年，莫道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p>

只是示意外边的吕鸿将摄像机暂时挪开了，</p>

给少年一些尊重。</p>

“是盖洛普。”</p>

少年低着头，伸手拿过了旁边两把泥铲中的一把，抓在手里。</p>

“在河边挖泥的时候，被人一枪打死了。”</p>

先前少年说，盖洛普去挖泥了，但两把泥铲都在这儿。</p>

“他有些重，我不能把他拖回来吧。把他留在了河岸上，用泥掩盖上了。”</p>

少年的叙说并没有声嘶力竭，只是平静中感觉格外用力。</p>

但其中的内容，足以让任何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们，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极致压抑。</p>

“盖洛普叔叔是一个好人。我逃到这里，是盖洛普叔叔留下了我。”</p>

少年眼泪滴在了泥铲的木柄上，</p>

少年头更往下埋了一些，显然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模样。</p>

莫道平视着少年，没有去说什么安慰的话，少年也不需要什么安慰。</p>

任何安慰的话，在这儿时候都只是乏力的。</p>

莫道只是安静听着，等候着。</p>

在少年渐止住了声，只是望着泥铲出神时，</p>

莫道再问道，</p>

“接下来，想做些什么？”</p>

莫道的话，经过翻译，传达到少年耳边。</p>

少年抬起头，望向莫道，他似乎没有答案。</p>

或许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p>

“有没有考虑过，把它建完？”</p>

莫道用手摸了摸棚子侧面的土墙，它属于这座还未完全建起来的屋子。</p>

“……我和盖洛普叔叔原本打算建起来它，我应该建起来它……但我做不到。”</p>

少年沉默了阵，回答道，</p>

“我一个人搬不动泥……”</p>

少年话语中透着一些绝望。</p>

“那就等你长大一点再去做这件事情。”</p>

莫道给了少年一个答案。</p>

少年望着莫道，没有说话，</p>

只是紧跟着望向旁边的土墙，眼里带着许多情绪。</p>

莫道的话让他想起来接下来他或许有些事情可以做，</p>

他应该将他和盖洛普叔叔的这座屋子修起来，为此，他应该努力地长大！</p>

但他依旧不确定是否能够做到这些事情。</p>

即便是他和莫道交谈的这短短时间里，小镇外不时还有枪炮声乃至轰炸声响起。</p>

“嗯。”</p>

但少年最后还是点头应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