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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直注意两人的谢元佑和金无咎,眉眼俱是一亮,再看向陈长安所在,敌意便要更浓几分。</p>
进了车厢,里面布局依旧,熏香袅袅。</p>
陈长安如今再坐在这里,就要少去以往的小心拘谨,姿态随意。倒是被他拉进车厢里的跳莲要正襟危坐的多,妩媚的双眼落在他身上,语气娇弱,楚楚可怜地问道:“主子,方才奴奴是不是说错话了?”</p>
陈长安握住玄离,摇了摇头,“我为了林姨早得罪那位了,与你并无干系。”</p>
跳莲似乎不谙世事,眸眼睁大几分,问道:“为了夫人?主子,难道那位红衣想要争宠?”</p>
陈长安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她如今巴不得我死才对。”</p>
跳莲闻言,媚眼一冷,语气带着几分杀意,“主子,谁要你死,奴奴就杀了谁。”</p>
陈长安一手握剑,一手拿过角落里的书卷,漫不经心道:“她离六品圆丹境不过一线。”</p>
跳莲红唇微张,显然是被吓到了,半晌才讷讷道:“奴奴不怕的。”</p>
多少有些色厉内荏。</p>
陈长安笑了笑,目光落在书卷上,没再多说什么。</p>
跳莲自觉地守在一旁,偶尔看一眼搭剑看书的陈长安,满是欢喜。</p>
赶往京都的一行马车,在冯玉堂带领之下,慢慢走动。</p>
有着三百人的精锐府军拱卫在侧,宛平府的市井小民自然早早就让出道路,那些向来喜爱在长街上纵马驰骋的世家子弟也老实许多,大多未出家门,真有那么一两个,见到当头的学宫掌律,也都老老实实地下马让行。</p>
这些天赋平平无法修真的世家子弟纨绔是有,但眼力都不差多少,什么样的人可以拿捏,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早就一清二楚。</p>
走了一路,经过听雨楼时,陈长安心有所感,推开右侧的车窗,只见九层高楼之上,一身雍容华服的林玄机负手而立,一双雪冷的眸子正遥遥地看过来。</p>
目光交接。</p>
陈长安赶紧摆出一副讨好的笑容。</p>
林玄机满意地点了点头。</p>
等到车队彻底离开视线后,被青州无数权贵所觊觎的丰腴美妇,合上窗户,转身看向屋内静坐的女子,问道:“朱厌,一别也有二十余年,怎么想着来我这里坐坐了。”</p>
袖遮朱厌一身贵妇宫装,身段虽不如林玄机的熟美,但胜在肌肤白皙,一颦一笑都有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闻言笑道:“放心,奴家知道你离不开赵家,这次来也不是寻仇。”</p>
林玄机走到桌前,对面坐下,静等她的下文。</p>
朱厌却不说这个话题,而是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回味几番,最终叹了口气,道:“这春归,还是夫人当年酿出来的好喝些。”</p>
“我自然是比不上夫人的。”林玄机声音低沉。</p>
朱厌微微一笑,“世间自然没人比得上夫人的。”她说着,再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轻饮一口,这才转回正题道:“太平让我来问问你,二十年前的那场雪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p>
林玄机目光沉了下去,低声道:“什么也没有。”</p>
二十年前,林玄机尚是袖遮谍子朱雀,守在夫人身边,血染王庭的雪夜,除去三岁的陈太平,她也在当场。</p>
这么些年过去了,再问她,依旧是当初那个答案。</p>
朱厌似有所料,轻轻笑了一声,“如此最好不过了。”</p>
杯中酒已尽,多留无益,她笑着起身,款款离去。</p>
身后林玄机月照冷雪的眸子里神色不动,许久,才低声道:“公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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