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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p>
她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声音呢喃,“青姨,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看好她,这些年,我也并没有想跟她争什么。我最大的野心,也不过是想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这都不行么?”</p>
青冬沉默了会,开口道:“小主,人心最是叵测,家主不会害你的”</p>
宋青瓷睁开眸子,看着从小就跟在身边的妇人,轻声道:“青姨,这是我自己选的人。”</p>
青冬脸色一变,沉声道:“小主,青州道学宫放出那位的八字评语,看似是对他青眼垂加,实则福祸难料。学宫之争最是险恶,李道衍推他出来,说不得就怀了其他恶毒心思。”</p>
宋青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啊,可即使没有那八个字,我也会选他。青姨,我终归是要给自己点希望的,不是么?”</p>
青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p>
宋青瓷捧着手里的杯子,望着陈长安坐过的地方,心里默念道:印上我的胭脂,可就是我的人了,陈长安。</p>
……</p>
旧雨巷。</p>
丰腴美妇神色淡淡地站在身前,一袭华美锦服和炫目的头饰,更显雍容。</p>
陈长安低眉垂目站在一旁,恭敬道:“林姨。”</p>
林玄机笑了笑,开口道:“听范履说你跟宋家那位走了,妾身还以为今晚等不到你了。”</p>
陈长安抬头看她,大表忠心道:“林姨,只要你在这,哪怕千里万里,长安也会回来的。”</p>
熟美妇人笑道:“你这张嘴,净会说些好听的哄妾身开心,不过,妾身很欣慰,你终归没忘记,谁才是你的主子。”</p>
陈长安一脸憨笑。</p>
美妇人对他招了招手,柔声道:“带我去你院子里瞧瞧。”</p>
陈长安不敢怠慢,立马跑在前面带路。</p>
走过狭长的巷道,打开最里面小院木门,走进去,小小的院子里,一口水井,一方小木桌椅,以及晾晒的衣物外,再无其他。</p>
陈长安勤快地搬过一把椅子,用袖口擦了擦,笑道:“林姨,坐。”</p>
打量了几眼院子,林玄机收回眸光,终究没有去坐。她在院中慢慢踱步,声音轻柔,“听说李道衍要你拿下榜首?”</p>
“是有这个意思。”陈长安垂手立在院中。</p>
“榜首啊。”熟美妇人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唏嘘道:“这些年,妾身好像眼光一直不怎么好,挑出来的那些人,大多不过中人之姿。即使侥幸去了连山,也很快就死得一干二净,直到妾身在边陲遇见了你。”</p>
“你那个时候脏兮兮的,看上去毫不起眼,可死死护住那个老仆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妾身就动了恻隐之心,将你带回宛平府。一晃眼,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啊。”</p>
陈长安目光落在脚上,什么也没说。</p>
“其实甲寅也好,甲子也罢,你知道妾身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名头。”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道:“青州道学宫、监察院夜照司、中书院宋家,听起来名头大的吓人,都不过是花花架子。”</p>
林玄机负手而立,抬头望向夜空,点点星辰,皎皎明月。</p>
她缓缓开口,声音却透着股夜水般的阴冷,“陈长安,妾身要给你的,他们一分也挡不住,妾身要拿走的,他们一毫也留不得。”</p>
陈长安躬身走到她身侧,低头道:“林姨,我知道。”</p>
美妇人收回眸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谦卑姿态,笑容诡异,“你是聪明人,一般聪明人都活得长久。”</p>
这位听雨楼主人没留多久,就说要去会一会宋家贵女,施施然地走了。</p>
陈长安抬眼望去,美妇人背影摇曳生姿,丰腴肥美。</p>
他静静地看着,眼底藏着一抹森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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