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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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压迫感令人窒息，莫家庭院肃然，就连树上的家雀，都紧闭嘴巴。</p>

随着一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p>

没人敢离开座位，空气中除了压抑还多出一份肃杀。杀意从单青霞眼中闪现，她秀目凝视这对狗男女，不理解世间情感的她，几欲暴怒。</p>

杀意屏障了雨滴的溅落，雨水似被杀意驱散，或是被杀意绞成蒸汽。满庭院的花草树木同时峥嵘，暴涨数寸。</p>

“师父。”莫星语焦急，她知道师父的强大，就怕她一怒之下毁了自己的家园，灭杀场中所有宾客。</p>

单青霞扭头看向莫星语，单手指天，一道淡绿色光辉从她指尖散发，慢慢上升与屋顶平行，化作万道光芒将莫府笼罩。</p>

“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单青霞修行多年的道行，在这一刻失守，内心慌乱的她不知如何是好。</p>

单青霞离开后，压抑的庭院顿时轻松不少，道贺的客人连连抱拳，打算逃离是非之地。</p>

但走？如何容易，此时的莫府就像一所囚笼，把所有人困住，无人可逃。直到这时，陈七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不该随意招惹陌生人。</p>

莫家两位主人更是骑虎难下，边陪着笑脸，边安排各位进厅堂静候佳音。仙人毕竟喜怒无常，与常人不同。</p>

一炷香后，空气中的压迫感才消退，空中的雨滴穿过屏障，溅在堂前。</p>

许坏呆呆站在廊檐下，看落雨打湿房檐，心中百感交集。随意的调戏一番，竟能惹出这般事情。女人的心，真的不懂。</p>

“如果你喜欢她，莫要辜负，女子一生中难得遇到个痴情人。”青虹的声音幽幽传来，语气一如过往，平淡而清脆。</p>

许坏不敢说不喜欢，那自己还算是个人吗？或许他已经不是人了。将来要成为半妖的怪物，还能称为人嘛。</p>

前来道贺的人们匆忙离去，有的会悄悄看看他，有的发出一声冷哼，有的会朝他抛个媚眼，有的则眼含杀意怒视。</p>

许坏想出去走走，来到这座北方最大的城市，要没出去看一眼，多可惜。</p>

“站住，你要去哪？”三名仙宗弟子手中多了三柄剑，拦住他的去路。</p>

许坏收起玩世不恭的痞相，沉吟道：“我想看看四兽城，出去走走”。</p>

“不许，你是宗门要抓的贼人，岂能轻易放你离开？”三女面色阴寒，越看这个男人越恨，就是他毁坏了宗门的名声，就是他让几位同门惨死。</p>

“让他出去吧！他不会跑的。”单青霞的声音幽幽传来，带有一丝倦意。</p>

三女一愣，还是让出一条路来，不甘心的放他离开。</p>

许坏在门房拿了一把油纸伞，推开房门，走进街道。</p>

这场雨很大，街上的摊铺早已收摊，贩卖货物的货郎躲在茶馆中，叫上一壶热茶暖着身子。</p>

绕过主道，沿岸边行去，那里有赤着上身搬运货物的苦力。雨虽然大，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进度，大家飙着膀子大声呐喊。</p>

许坏看在眼里，踱步进了一间包子铺，掏出银钱买下所有的包子，用纸袋包好后，走向那群苦力。</p>

未来的路不知何去，做人的几率越来越小，将来的自己可能成为妖怪。他要在成妖前，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让自己心安。</p>

送完包子，他又继续沿着岸边走，看着沧海翻滚，似有千万妖孽要蹬岸伤人，他就禁不住笑出声来。</p>

一处树荫下，有个推车的老妪，佝偻身子在树下躲雨，车上是当季水果。</p>

许坏撑伞走去，朝老妪笑笑：“阿婆，下雨了，还不回家，身上都浇湿了。喏，这把雨伞您拿着，别冻坏了”。</p>

老妪的身体已被雨水打透，正在瑟瑟发抖，见有好心人主动递伞，竟不知如何感谢。</p>

许坏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放到老妪手中：“回家吧！生意不是一天做完的，明天天好了，继续卖”。</p>

老妪看着眼前的漂亮公子，有着与她一样的白发，内心一阵凄凉。</p>

做过好事，人的心情总会愉悦，许坏心满意足的回过头来，却看到不想看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