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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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玻璃窗, 温明深看着孟悦如凄惨的脸庞，轻轻叹息一声。</p>

他强调说：“妈妈，我没有办法, 你不要为难我。”</p>

说完, 温明深放下电话, 转身走了。</p>

他不曾对母亲说出过分的话, 但同样也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哪怕是敷衍和欺瞒。</p>

他只是冷漠无情地拒绝她，看似无奈, 实则双眸里没有一丝哀伤。</p>

孟悦如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p>

突然间蹲下去, 崩溃大哭。</p>

她突然意识到,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靠的。她从小疼到大的亲生儿子，都不管她了。</p>

她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p>

刚拿起话筒的温江诚骤然愣住，手指颤抖起来。</p>

隔着一张透明的玻璃, 孟悦如好像触手可及, 可他却没法子真的安慰她。</p>

温江诚手中的话筒跌落, 被电话线悬挂在半空中提溜着，撞击着桌子, 发出一声声闷响。</p>

他没再说话, 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孟悦如。</p>

很快, 探视时间到。</p>

温江诚被带出去, 他离开前看孟悦如一眼, 微微垂眸，眼底悲哀无及。</p>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p>

他们在监狱里哀伤哭泣的时候，温苏苏在温家老宅快快乐乐准备过除夕。</p>

温苏苏身手敏捷, 主动包揽了贴春联的任务。</p>

温江诚和温明深从监狱回来时，她正在温爷爷指挥下，调整春联的位置。</p>

“下面一点……”</p>

“太低了，再高一点！”</p>

“左左左……”</p>

最后，温爷爷忍不住吹鼻子瞪眼，“你会不会贴，怎么每次都偏！”</p>

温苏苏“啪”一声拍在正中间，“现在行不行！”</p>

温爷爷后退两步，看了看，点头：“不错。”</p>

温苏苏：“这就是最初的位置！”</p>

温爷爷：“……”</p>

他嘴硬：“不可能，我的眼神不可能出错！”</p>

温苏苏无奈：“行，都是我的错。”</p>

两人边说边笑，快乐的不行。</p>

温江诚在旁边看见，脑子里面不由得回忆起刚才，孟悦如蹲在监狱里面，崩溃大哭的模样。</p>

他看着温苏苏，心下顿时全是不满。</p>

哪怕明知这件事怪不得温苏苏，他却还是不由自主迁怒。</p>

温江诚抿唇开口：“你妈妈还在监狱，你这样大肆庆贺，不太好吧？她毕竟是你亲妈！”</p>

温苏苏还站在三角梯上，闻言翻了个白眼，笑嘻嘻开口：“我亲妈？你说谁？我哪有亲妈？”</p>

温江诚蹙眉，喝道：“苏苏！”</p>

温苏苏却骤然翻脸，冷声说：“温江诚，你这话让我恶心！就和你这个人一样恶心。”</p>

温江诚长叹一声，“她毕竟是你亲妈妈，判刑坐牢都经历了，你何必赶尽杀绝……”</p>

温苏苏纵身跳下来，两步跨到温江诚跟前，不等温江诚反应，“啪”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到温江诚脸上。</p>

这操作惊呆所有人。</p>

温明深惊愕地看着温苏苏，眼底不由得滑过一丝敬佩和赞叹。</p>

温爷爷亦跟着愣住，茫然看着眼前一幕，还当是自己年纪大出现幻觉。</p>

温苏苏眼神冷漠，脸上却熟练地勾起轻笑：“疼不疼？”</p>

温江诚又惊又怒：“你……”</p>

“爸爸生什么气？”温苏苏扬眉，皮笑肉不笑，“我只是打了你一巴掌，你不觉得对我生气不太好吗？毕竟我是你的亲生女儿！”</p>

温江诚蹙眉，张口想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