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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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p>

大卫带着骑兵赶回了废弃教堂，只是这里安静得可怕，除了伤员的痛哼声外，便没了其他声音。</p>

而在路面上，一些低洼处，甚至有腥臭的血泊堆积。</p>

咳咳咳，一声咳嗽从背后传来。</p>

杰士卡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尸堆，走了过来：“大卫，你和塔博尔城外的剩余联军交上手了吗？”</p>

大卫没有隐瞒，将事情全盘托出。</p>

杰士卡惋惜道：“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伤员太多了，我们脱不开身。”</p>

说着，杰士卡便领着大卫往教堂内部走去，</p>

而废弃教堂的破旧走廊上，全是成排的伤员，且数量极多，至少有好几百人。</p>

拥挤的环境，甚至让一些伤员只能靠在同伴身上，或是转移到充满硝烟味的战车上。</p>

不过，相比于教堂外那泥泞的环境，这已经算很好的了。</p>

杰士卡说道：</p>

“光是战亡的战士，就有一百多人，而重伤的人，更是多达三百多人，其中一半的人，估计都挺不过去，而哪怕挺过去了，也会落下残疾，所以我想请你帮我照看那些行动不便的人。”</p>

大卫答应道：“好的！我一定会妥善安置他们的。”</p>

杰士卡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但又很快的沉了下去。</p>

突然，博热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人！伍德他……快不行了！”</p>

杰士卡瞳孔一缩，立马去了伍德所在的地方。</p>

而伍德虽然身为杰士卡的心腹，但依旧被安置走廊上，与其他病人挤在一起。</p>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由米库拉斯亲自照看。</p>

杰士卡摸了摸伍德那滚烫的额头，转头看向大卫道：“你能救他吗？”</p>

大卫蹲下身，一边解下伍德身上，用于包扎的破旧布条，一边对杰士卡说道：</p>

“我也只能试试看！至于结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p>

跟在大卫身后的特萨利亚，十分有眼力见地说道：“来人，快把干净的亚麻布，以及烈酒拿来。”</p>

接下来，大卫中规中矩地帮伍德处理伤口，最后还贴心地用沾满酒水的布，敷在伍德的额头上。</p>

而这一夜，注定是难熬的一夜。</p>

博热克和米库拉斯安静地守在伍德身旁，整整一夜的时间，两人没有吵一嘴，也没挪过身子，就背靠着背，像木头一样地坐在伍德身旁。</p>

……</p>

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响起，当大卫睁眼时，天已经亮了。</p>

只是这个早晨，大家都表现地很安静，</p>

默默地生火，默默地做饭，默默地挖坑，默默地抬走那些温热的尸体。</p>

沙沙沙，在废弃教堂的后院，博热克特意挑了一棵笔直的树木，并在其旁边，挖了一个很深，很长的坑洞。</p>

米库拉斯背着伍德，一步步地走到了坑洞旁，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p>

杰士卡看着深坑中的伍德，忽然跳了进去，帮对方整理起了衣服。</p>

而杰士卡的动作很仔细，几乎是将伍德衣服上的每一处褶皱都拉得笔直，甚至是头发，杰士卡也将其理了理，为伍德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p>

大卫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p>

看着平日寡言少语的伍德慢慢被泥土覆盖，</p>

看着平日经常劝架的伍德慢慢消失在眼前，</p>

看着没有存在感，但却像纽带的伍德，完全埋在坟墓里。</p>

大卫虽然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具体感受，可他也明白，这种事，往后只会越来越多。</p>

博热克从一个包裹里翻出一节只有拇指粗细的白蜡烛，然后在坟墓旁点上，</p>

“伍德呀……唉！”</p>

博热克话说到一半，然后又咽了回去。</p>

这时，特萨利亚走了过来，凑到大卫身边，小声说道：“大团长，那边已经收拾好了。”</p>

大卫点点头，转而对杰士卡说道：“杰士卡大人，我也要走了！您多保重。”</p>

说完，大卫将自己身上的黑色羊毛斗篷，披在了杰士卡的肩上。</p>

杰士卡郑重地说道：“你回去吧！约翰伯爵那边，我会和大普罗科普一起，帮你拖住的。”</p>

之后，大卫不仅带着手下将教堂附近的所有中等马和上等马全都牵走了，还运走了杰士卡手下所有还活着的重伤员与老弱妇孺。</p>

……</p>

一个月后，斯卡里茨。</p>

这里经过几个月的重建后，不仅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还被扩大了不少。</p>

尤其是村中央的贸易广场，周围除了围着一圈商铺外，广场上，还有许多摆摊的小商贩。</p>

他们虽然没卖什么稀罕物，无非就是什么香料、布匹、陶器、面包等。</p>

可生意却异常火爆，最拥挤的时候，或许连落脚地都找不到。</p>

穿着狼皮外套的大卫站在城堡上俯视下面的一切，不禁感慨道：“人还真多呀！”</p>

高文笑道：“如果不是您减轻了赋税，哪会有这么多人来我们这里做买卖呢！”</p>

大卫笑骂道：“少拍马屁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这斯卡里茨作中转，咱们倒还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兵调往南方，对了，人安置好了吗？”</p>

“安置好了，等那些重伤员伤好后，我会给他们安排值守的工作。”</p>

踏踏踏，特萨利亚走上城墙汇报道，“大人，按您的要求，已经将那些老弱妇孺分批送回领地了。”</p>

大卫嗯了一声，问道：“话说，最近各地有什么反应吗？”</p>

特萨利亚回道：</p>

“南方战役的事迹传开后，波西米亚的大贵族们，对待起义军的态度，也发生了大转变。</p>

由之前的放任不管，变成了严厉打压，把各地的起义军，像是赶老鼠一样，赶出自家领地。</p>

同时，不少大贵族也因为起义军，组成了一些联盟，</p>

例如约翰伯爵也加入了南方三巨头，组成了南方四巨头。</p>

而位于奈马城的威廉伯爵、位于哈弗利奇库夫布罗徳的巴本堡家族、以及库特纳地区的大小贵族，组成了西部联盟。</p>

同时，位于波西米亚西北方的普热洛夫斯基家族，也在和罗维拉尔侯爵以及我们联系，试图建立北方联盟。”</p>

大卫抬了抬眉毛，好奇道：“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就是那个位于克拉洛维，咱们还烧了他们许多土地的家族？”</p>

“是的！”</p>

说完，特萨利亚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p>

大卫打开信，咧嘴笑道：“特萨利亚，你立马派人回复普热洛夫斯基家族，就说我们不但愿意和他们合作，还想和他们一同剿灭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