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帝国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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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出生后，第十六年。</p>

酒馆内突然多出了许多客人，而他们讨论最多的事情，便是查理四世去世的消息。</p>

“我的上帝，你们听说了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不久前去世了！”</p>

“早就听说了，现在各个选帝侯正在竞选皇帝！你们猜猜，谁最有可能当上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p>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波西米亚的新国王——瓦兹拉夫当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p>

“喔，如果是他当选，还不如让他弟弟，西吉斯蒙德当选！”</p>

“西吉斯蒙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可是匈牙利国王！”</p>

“那又怎样？反正都是选帝侯。”</p>

“没错！西吉斯蒙德虽然是匈牙利国王，但也是勃兰登堡藩侯，同样拥有竞选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权利。”</p>

“别异想天开了，查理四世有多么喜爱他的大儿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当初西吉斯蒙德可是被‘嫁’到了匈牙利，如果不是受到老匈牙利国王赏识，加上西吉斯蒙德的才能，西吉斯蒙德能当上匈牙利国王？”</p>

“就是，瓦兹拉夫得到的照顾是西吉斯蒙德能比的嘛！我早就听说，查理四世在离世前，就给瓦兹拉夫铺好了道路，这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位子，肯定是瓦兹拉夫的。”</p>

“别说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了，难道就没人担忧东面的异教徒吗？”</p>

“东面的异教徒？你是说奥斯曼帝国？”</p>

“奥斯曼帝国有什么好说的，要我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能谈谈赚钱的法门呀！”</p>

“你想赚钱？那去当雇佣兵呀！西面的法兰西和英格兰打了近百年战争了，那里正缺你这样的人。”</p>

“喔，我的朋友，别听这人胡说，法兰西和英格兰就是人间的地狱，去那里当雇佣兵，绝对活不过一年，当然，如果你真想赚钱的话，可以去南面的威尼斯共和国，那里经济发达，哪怕是给贵族老爷们擦鞋，也能混一口饭吃。”</p>

“听起来不错，但我没有经商头脑，有没有不那么冒险，又能靠体力赚大钱的好事呀。”</p>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p>

“等等，我的朋友，如果你能请我喝一杯啤酒，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消息，或许能让你找到心仪的工作。”</p>

“老板！我请这位老先生喝一杯啤酒。”</p>

乔治闻言，喊道：“大卫，给这位先生一杯啤酒！”</p>

大卫正听得入神，被乔治这么一吆喝，差点没把手中的空酒杯掉地上：“好的！我这就去！”</p>

老人喝了口啤酒，咂了咂嘴，缓缓说道：“去葡萄牙呀！葡萄牙的亨利王子正在招募水手，只要跟着亨利王子冒险，包你有花不完的格罗申。”</p>

众人讨论的火热，大卫也将他们的谈话记在心里，没准哪天就能派上用场。</p>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一个大卫从来没见过的矮胖神父走进了乔治酒馆，“谁是乔治！”</p>

乔治下意识地整理衣服，然后走到矮胖神父面前，恭敬问道：“尊敬的神父大人，我就是乔治，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p>

矮胖神父抬了抬眼皮，白了乔治一眼，“我是新来的神父，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征收什一税。”</p>

乔治原本想询问一下原先的神父去哪了，可见对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乖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袋子，用双手恭敬地递到对方面前。</p>

矮胖神父接过钱袋子，掂了掂，然后看着热闹非凡的酒馆道：“这里有这么多客人，什一税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p>

乔治一直老实本分地经营酒馆，绝不可能做出偷税漏税的事情，所以矮胖神父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嫌钱少了。</p>

而事实上，乔治除了要缴纳什一税外，还要向领主纳税，向国王纳税，剩下的利润根本没有多少，因此乔治打心里是不想再给钱的。</p>

见乔治不吭声，矮胖神父也不急，淡淡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肯定自己没有偷税漏税，那好，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停业几天，让我的人查查账就行。”</p>

乔治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对方是想给自己下绊子，所以只能服软道：“尊敬的神父大人，或许是我自己算错了，您看什一税还需补交多少？”</p>

矮胖神父满意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道：“看在你诚恳的态度上，再补一百格罗申就行。”</p>

乔治身体一僵，如果对方不是神父，他非得教训对方一顿不可，可惜对方是神父，是上帝在人间的使者，是他惹不起地存在。</p>

乔治走到地窖，数好一百格罗申后，再一次恭恭敬敬地递到对方面前。</p>

矮胖神父拿到钱后，随意地拿起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项链道：“上帝会保佑你的。”</p>

说完，神父便将钱袋丢到了门外的推车上，带着人，去了隔壁商店。</p>

神父走后，酒馆内的议论声再一次大了起来。</p>

“查理四世皇帝死后，教会是越来越贪婪了……”</p>

“混蛋！你不要命了吗！竟然敢议论教会，小心把你钉在十字架上烧死。”</p>

“抱歉，我喝醉了，刚刚说的都是胡话。”</p>

“哦对了，最近来波西米亚的外地人越来越多了，听说是为了波西米亚丰富的土地资源和矿藏。”</p>

“可不是嘛，来的都是一些贵族，他们强行买走了波西米亚许多土地，让好多农民都没了田地，只能拿着微弱的工钱，帮那些外地来的贵族老爷挖矿。”</p>

“波西米亚的本地贵族难道就不阻止吗？”</p>

“阻止？那些本地的大贵族只要有钱赚，他们可不管你是谁，最后的痛楚只有小贵族和平民一起默默承受。”</p>

说话间，隔壁传来了打砸的声音。</p>

大卫看向门口，一个苹果刚好滚了过来。</p>

大卫走过去拾起苹果，并看向隔壁，就见矮胖神父一脸冷笑地看着瘫坐在地的水果老板，不咸不淡地说道：“上帝保佑，你并没有撒谎，不过我们得走了，这些水果，你就一个人慢慢收拾吧！”</p>

说完，矮胖神父一脚踏碎散落在脚边的苹果，扬着脑袋，得意地离开了。</p>

其身后，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水果老板，和散落一地的各种水果。</p>

乔治走到大卫身后，一把将其拉进了屋里，“快干活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p>

大卫原本也没想惹火上身，听见乔治这么说，也就回到了酒馆，自顾自的忙了起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