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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内的局面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先前赌点数时,因为许琅的身份在此处过于高调,就有不少人暗中围观于此处,此时闹了事故,那些目光就光明正大了起来。
许琅在桌下扯了扯谢宣的衣角,现在的他还完全不认识陈元狩,见了方才那般景象,一直坐在最近的位置观看的他自然好奇不已。
一见陈元狩离开谢宣近旁,他便低声询问道,“这位大哥是谁啊?”
谢宣想了想,低声回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许琅诧异了,一下子连蹦三个成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
谢宣很快又道,“但我认识他。”
另一边,男子忽然对着陈元狩愤愤道,“输不起在赌场里可是要叫人唾骂的!这公子自己都伸手要喝了,你突然跳出来作甚?”
陈元狩一言不发,目光却盯得男子心里犯怵。
在男子又要再次开口时,他却忽然低笑道,“他要喝,那是他懂规矩,我不让他喝,是我乐意。”
话到此处,许琅勾唇一笑,摇着扇也开了口,“既然这位大人光明磊落,那不妨让我们仔细看看你的骰盅?大人如此好手气,本半仙也想沾沾好运啊。”
男子的面色登时变得铁青。
他也是近段时间才开始学着赌场的其他朋友一样背地里做些手脚,好赢得迅速又痛快。
也正因为是初学者,他耍诈的伎俩在第一回合时就被许琅看透了。
倘若不是因为谢宣在身旁安抚了他,按照许琅一贯在赌场的脾气,要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诈,他非掀了这赌桌不可。
局面发展到最后,则是一直一言不发的贾卿言出来摆平了这个风波。
当贾卿言抬手摘下面具后,那男子当即便认了怂。
贾卿言身为皇城最大富商的儿子,又是资质极高的习武奇才。
男子认出了他,自然不好再多言。
这位身形高高瘦瘦的男子的说话作风与一些狡猾的商人确实并无差异,再加上他中指处戴着的价值不菲的翠玉扳指,谢宣早就猜测他应当是个赚了些小钱的生意人。
这类人见到了贾
卿言,也算是小巫见大巫,神气倏然尽矣。
等男子捧着他今日赢来的一堆白银,带着两位美人落荒而逃时,陈元狩才将手里的酒壶和酒杯放回赌桌上。
谢宣不经意间观察到,陈元狩中指指节上的骨骼更加突出了些,这段时日以来,他应当瘦了许多。
“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你帮了本半仙的朋友,日后你若是有钱财上的需求,本半仙定当会倾力相助。”
谢宣还未与他打招呼,许琅就站起身来,颇为熟络地与陈元狩搭了话。
“这才一月多,你身边的男人就换了?”
陈元狩与许琅投来的视线相接不过半秒功夫,就又看了看许琅身后的贾卿言,最后低眸看向谢宣,语气带着颇为考究的意味。
谢宣愣了愣,不知对这句诡异的问话作何应当。
一旁许琅心态十分良好,作为这句话里的相关人物之一,他不仅完全不觉得诧异,还听得兴致勃勃。
许琅难得能看到谢宣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模样,心里实在愉悦又好奇,顺着话茬立马问道,“这位仁兄,可否与我说说,上一个是谁呀?”
“比你靠谱些,方才那种境况,要是上一个来了,那男人的脑袋怕是别想继续留在脖子上了。”陈元狩答得十分干脆,不带半点犹豫。
陈元狩此人从极远的远方而来,前期带着被偏远北疆地区的冷风磨炼出来的一身傲气。
在他的幼年时期,不和睦的父母伴着不间断的苦难,使得他的性情也变得有些扭曲。
谢宣对原书的全部记忆里,陈元狩在最初的那段时日里向来有话说话绝不谄媚,有人赏识他的个性,但也叫他在这座在温床里滋养出来的皇城吃了些苦头。
被拉踩一番的许琅顿然兴致缺缺,哑口无言。
他坐回凳上,执着地与谢宣又嘀咕了一遍,“到底是谁啊?”
这种并非非答不可,又可能在陈元狩面前暴露身份的问题,谢宣也不想正面作答导致徒添烦恼。
许琅遭了两次闭门羹,实在叫他感到无趣得很。
他仿佛看到了在燕雀阁时,其他学生齐刷刷回答,他却一问三不知的情
形。
作为赌仙下凡的许半仙,也自然不会纠结于一个小八卦。
他心中认为,谢宣碰到了个如此厉害的旧识,肯定是需要叙旧一番的,就立马自认颇为识相地拉着贾卿言去别处赌钱去了。
不知是否是强烈暗示下引起的错觉,谢宣总觉得,贾卿言在离开时,似乎回望了此处一眼。
而且那股辨不清意味的视线,看向的是自己。
“你脖子上的伤好了吗?”
等许琅离开后,谢宣终于找着机会主动开口。
许琅话多又话密,他完全插不进话。
刚才陈元狩既然言之凿凿地提到了不在场的白枝雪,他现在也正好借着这句话与对方假意寒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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