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局中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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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林子苏三人被带到了一个中式庭院，颇有些江南水乡格调。</p>

走过幽静的水上回廊，小严将三人带进了一个中式庭院，庭院里有好几进古色古香的房间。</p>

走过幽静的外廊，三人便进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外的会客间，这里设有精致古雅的茶台，已经有秘书帮他们沏好茶。</p>

“苏小姐，您随我进去，董事长想单独和您谈。”秘书小严道，随即对林子茜和邵小帅道：“二位先在此等候！”</p>

“对不起，我姓林。”林子苏纠正道。</p>

小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点点头，解释道：“抱歉！方老师一直这样称呼您，我们一直以为您姓‘苏’！”</p>

林子苏礼貌地回了一笑，小严敲门，得到允许，这才推门进去。</p>

方母已经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盯着进来的林子苏上下打量。</p>

“董事长，苏——，林小姐，到了！”小严道。</p>

方母疑惑地看了一眼小严，小严只得解释道：“她姓林，不姓苏。”</p>

方母嗯了一声，便示意她先出去，小严关门出去，“林小姐，坐吧！”</p>

方母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林子苏坐下后，方母道：“珺儿一直叫你‘苏小妹’，不知林小姐真姓名是什么？”</p>

“林子苏，您叫我‘子苏’就可以，女子的子，苏东坡的苏。”</p>

“那‘苏小妹’是怎么回事？”</p>

其中的故事早已是过眼云烟，林子苏也不想再牵涉太多，因而微微一笑，只简单回应：“大学同学们的一个戏称，后来就成了我的小名，让董事长见笑了！”</p>

方母看到她的笑禁不住也生了几分好感，语气也就没那么严肃了，道：“我听珺儿说，你要和周瑁远结婚了？”</p>

林子苏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言语。</p>

“珺儿经常和我提起你，而且还是你主动追求的珺儿，你一直都是喜欢珺儿的，对吗？”方母道。</p>

林子苏对此不可否认，也不愿欺骗方母，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这方母寓意何为。</p>

“你知道当年珺儿为什么没有答应你的追求吗？”</p>

林子苏摇摇头，这也是她一直感到困惑的，甚至一度认为是方老师看不上自己。</p>

但是，听方母的话，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p>

林子苏望着方母，一脸困惑，方母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认识珺儿时，应该是大二，我记得很清楚，那年，他爸爸，刚过世——”</p>

话没说完，方母眼眶一热，禁不住转了头，望向窗外，现在大约已经五点多了，即使坐在有暖气的房间里，也能感受到外间的清晨寒气。</p>

林子苏惊得抬起头看向她，方母哽咽道：“他一直以他的爸爸为榜样，他爸爸的过世对他打击很大，所以他说，要为爸爸守孝三年，</p>

三年内不结婚，不交女友，不谈情说爱，专心秉承父志，研究古典汉语文学，以慰他爸爸的在天之灵……”方母眼含泪光，始终望着窗外，似有所思。</p>

怎么会这样？一直误以为是方老师看不上自己，原来他是有这样的苦衷，而自己却在他父亲大丧之期，与他鸿雁传书，岂不是置他于不孝？</p>

林子苏自责又愧疚，禁不住低了头，心中极是懊悔，又感到莫名的伤感和遗憾，不由得也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p>

“不，你没有错。相反，我还要感谢你，珺儿说过，是你陪他度过了这痛苦的三年，还说你是他爸爸的转世，你给他写的每一张诗笺，他都珍藏有加。</p>

如果没有你那三年如一日的诗词传情，他到现在也走不出失去父亲的阴影，毫不夸张，你救了他，也成为他那三年的精神支柱。</p>

但是，他有两‘不愿’，一不愿违背对亡父的承诺，二不愿耽误你的学业，所以，他一直在等你，等你大学毕业。</p>

可是，你毕业后，就突然失去了音讯，珺儿找了你很久，也找得很苦，直到那次你们在国煜擦肩而过，让珺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错过，你就成了周瑁远的女人。</p>

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常常去他爸爸的墓前，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他一直都在忏悔，不该错过你！现在，你该知道，珺儿为你，隐忍了多少事了吗？”方母悲痛道。</p>

林子苏完全没有料到，方老师对自己，竟然也是和自己对他一样的初心，我们是一见钟情，我们是情深义重，是两情相悦，是双向奔赴啊……</p>

只是天意弄人，他用情之深，自己却误解了他这么多年，后来还移情别恋周瑁远，你成功让他爱上你，最后你却抛弃了他，多么可笑！多么残忍！</p>

只是如今一切都迟了！</p>

林子苏红了眼，哽咽道：“我…，不知道，方老师…，可是，我就要定婚了，而且我也爱周瑁远！是我辜负了方老师，我——”说着，林子苏还是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p>

“你还能为珺儿流泪，说明你心里还是有珺儿的，我很欣慰！从前一直不能理解珺儿为什么会对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p>

今天见你这一面，我才明白，你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孩，不是那些胭脂俗粉，所以我也很喜欢你。</p>

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你和珺儿本该是一对，但你却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不要说珺儿心痛，我也很痛心，所以……”</p>

方母迟疑了一下，林子苏望着她，既感激她的欣赏和喜欢，也充满了疑惑，不知她要说什么。</p>

方母像是下定决心，道：“所以，我想问你一句，你会因为什么，才会离开周瑁远？”</p>

林子苏震惊地望着方母，愣了好半天，方摇头道：“董事长，对不起，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过去我喜欢方老师是真的，现在我爱周瑁远也是真的，我们选择订婚，这条路走得很艰难，所以我们很珍惜，不可能会分手。”</p>

方母摇摇头，并不赞同林子苏的结论，道：“不，你不该这样说，每个女人在婚姻和爱情中，都有不能承受之重，你也一样。</p>

因为只要是人，就有他人性的最低处，周瑁远的最低处，你真的能忍受吗？你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不要等到结婚了，才去后悔。</p>

如果周瑁远真的爱你，他就应该是结婚，而不是定婚，他马上都40了，他会比谁都更着急结婚生子。只是定婚，就说明了其中有猫腻。</p>

我虽然只见你这一面，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女孩，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爱你疼你，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男人会像珺儿这样爱你。</p>

我想促成你们两个，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母亲的私心，甚至认为我不道德，但也是真心为你好，我是过来人，比你更了解什么对女人才是最重要的。</p>

周瑁远不适合你，他是个非常自私和极端的人，没有真心，更不会爱，他只会伤害你。如果你看不清他这一点，还是一意孤行定婚，那以后，他会让你吃尽苦头的！”</p>

林子苏深陷其中，左右为难，今夜骤然得知方老师的一颗赤子真心，自己不仅辜负了他，还狠狠地又伤了他一次。</p>

可是，自己早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二哥，怎么可能会弃他而去，一想到这个结果，她就好心痛。</p>

我该怎么办？要是他在就好了！</p>

不，林子苏，你该回家了，你失踪这么久，他知道了，一定会发疯了！</p>

“伯母，我想，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林子苏最怕选择，性子如此，一到选择就逃避。</p>

方母已经觉察到林子苏的犹疑之心，倒也不再相逼，便起身出来，道：“我派车送你回家，你想回常青，还是回云连的家？”</p>

“不用了，谢谢！”林子苏知道如果今晚不回去，鬼知道他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事情！</p>

“小妹，我有个不情之请——”方母迟疑了一下。</p>

“什么？”林子苏刚起身要走，听到方母的话，就又转了身。</p>

“我知道，你和珺儿已经不可能了，你有了新欢，可是珺儿还一直走不出来，你刚才也看到了，珺儿大病初醒，以后会怎么样，都不好说。</p>

所以，我想请求你留下一个你的物件儿，比如手链项链？就当是给珺儿留一个念想，让他知道你陪他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夜，</p>

也让他心里不那么难受，不然，我怕他再想不开，病转急下，我只有这一个孩子，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个做母亲的……”</p>

方母说着就哽咽了，看到林子苏还有些迟疑，便说：“小妹，我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算是我的请求，就当你最后救珺儿一次，好不好？”</p>

方母说着便要跪下，完全不顾自己尊长的身份，林子苏大惊失色，连忙三步并作一步过去一把扶住方母，道：“伯母，您别这样。我答应您，好吧？”</p>

方母这才颤巍巍地站好了，林子苏翻遍了衣兜也没找到什么可留之物，摸了摸脖子，才发现还有一条项链。</p>

她不禁面露愧色，道：“出来太急了，没有带包，只有这一条项链了，不过，这条项链还是去年情人节他送我的，本不该随便送人，我先给伯母留下，方老师康复后，还希望能还给我，可以吗？”</p>

“小妹，你放心，只是应急，伯母一定还你！伯母谢谢你！”方母说着就又哽咽了。</p>

林子苏取下项链递给方母后，便要离开时，却听到外面突然喧声大作，同时无数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疾驰而来。</p>

这时小严慌慌张张跑进来，打报告：“董事长，来了好多警察！”</p>

“慌什么，该来的总要来，该见的总要见！”方母仿佛早有预料，从容不迫将项链收进了衣兜里，整理了一下衣服，稳若泰山，领着一众人走出办公室。</p>

外面的天微微擦亮，林子苏甫一出去，明明已经坐上飞往加拿大飞机的周瑁远却赫然出现在眼前，后面就是王琪。</p>

二人身后是黑压压的全副武装的警察，便知大事不妙。</p>

周瑁远脸色铁青，怒目青筋，林子苏还没来得及开口，不料方母先冷冷道：“你想干什么？”</p>

“来抓绑架我太太的人！”周瑁远阴沉道，仿佛对这个方母有着极大的仇恨。</p>

“我是——”林子苏刚想解释，周瑁远却是怒喝一声“王琪，送我太太上车”，连看都不看她一眼。</p>

林子苏很怕牵连无辜，很想解释，还没出口，周瑁远就甩来一句温柔又杀气凛凛的话：“如果不想让我大开杀戒，你就听话照做，给我上车！”</p>

林子苏感到不寒而栗，这次是真的踩到他的雷区了，一想到方老师形同将死之人，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雷霆杀戮，林子苏怕了，就算先被他祭旗，也必须当场说清楚。</p>

“二哥，是我自己要来的，没有人绑架我，不要为难他们，方老师就剩最后一口气了，他就是我的老师，作为学生，我只是来见他最后一眼，真的没有人绑架我——”</p>

“他死了吗？”周瑁远阴鸷地问道，但却不是对着林子苏，而是看向方母。</p>

方母不怒反笑，再没有那么温和，只听她回道：“我得感谢林小姐，医生都束手无策，林小姐一来，他就活过来了，你说巧不巧？”</p>

方母这话显然是为了气周瑁远，仿佛是在故意激怒他。</p>

林子苏的手都在发抖，这个方母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我是在帮她母子化解危机，怎么还火上浇油？</p>

他们又没有实质的冲突，为什么他们母子一见周瑁远就像仇人一样，难道就因为我吗？</p>

林子苏肠子都悔青了，随即就听到了周瑁远阴森森的声音：“他活着最好，他心爱的林小姐马上就是我的太太了，放心，我一定会邀请你们。你让他吊着一口气，在我的婚礼上气死，比悄悄死了更好，我会给他准备一口最好的棺材，亲自埋了他。”</p>

方母听到他这样恶毒的诅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表面上仍镇定自若，不怒反笑，讥讽道：</p>

“呵呵，那又怎样，珺儿有林小姐这一晚的陪伴，春宵一刻值千金，胜过你的一辈子。珺儿和林小姐是两情相悦，心里都深爱着对方，他们的爱不需要世俗定义。</p>

只有你这种不知道爱为何物、为了占有的人，才需要用婚姻找到自尊和安全感。可是，你真的就能套牢林小姐吗？呵呵，我看未必吧，林小姐这不该来还是来了吗？”</p>

林子苏已经感觉出了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仇恨，也听出了方母唯恐天下不乱的话外之音，越描越黑，简直是把自己推入火坑，这到底什么情况？</p>

林子苏急于辩白解释，周瑁远终于被激怒，忍无可忍，对着王琪就是一声咆哮：“我让你带她上车，你耳朵聋了吗？”</p>

王琪不敢再耽搁，立即来请林子苏，这次也顾不上尊重不尊重，直接半请半推，把不情愿的林子苏推进了周瑁远的那辆大奔。</p>

关上车门后，王琪就守在车门外，林子苏心惊胆战地望向周瑁远、方母的位置。</p>

可惜这豪车的隔音太好了，她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无法打开车窗。</p>

她只看到方母走进了几步，对周瑁远笑着说了一句话。</p>

周瑁远听完青筋暴起，握紧了双拳，感觉下一秒就会砸到方母身上，林子苏紧张得都要窒息了。</p>

不过，好在周瑁远很快就回来了，那些公安武警特警也撤了。</p>

车门被打开，周瑁远从另一边上了车，一股凛冽的寒气扑了进来，林子苏一个激灵，直瑟瑟发抖。</p>

王琪开车，周瑁远的保镖汪勇江去开了王琪开来的那辆黑色SUV，林子茜和邵小帅也去了那辆车。</p>

周瑁远坐进来后，就一直阴个脸，一言不发。</p>

他越沉默，林子苏越害怕，越不知所措，好怕他突然暴起发难。</p>

看到他快速系安全带，林子苏也赶紧系上，然后小心翼翼看向他，想去握他的手，说上一句话，以缓解这窒息的气氛。</p>

可是，手刚碰到他的手，他就大力甩开了，他不想让她碰！</p>

林子苏更心慌了，也不敢倔强了，直接服软：“二哥，别这样，我好怕……”</p>

她是真的怕，因为声音都在颤抖。</p>

周瑁远的眼神当即杀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直把林子苏看得心肝发颤，眼眶都湿了。</p>

他终于还是压制住了即将爆发的火山，只捏起她的下巴，温柔且克制着愠怒道：“我说过，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我说了改，就一定会改。但是，你最好现在不要招惹我，不然我会控制不住！”</p>

“对不起，二哥，我错了，我应该先跟你商量，不该擅自做主，你打我一顿，我心里也好受一些，我不想你这样，我害怕……”林子苏带着怯弱的哭腔，梨花带雨我见犹怜。</p>

周瑁远的火气消减了一些，可还是怒其擅作主张，深更半夜私会初恋情人。</p>

为了姓方的，不仅把他这个未婚夫抛到脑后，不顾他这个未婚夫的颜面和尊严。</p>

甚至连她自己的安危都不管不顾，这说明什么？</p>

方母说得没错，她和姓方的是两情相悦，心里都还有对方，她也根本没有放下姓方的，这是最让他感到窒息、愤怒的。</p>

可是他又不能对她动粗，他也知道现在对她任何的动粗，都是把她推向姓方的，那岂不是便宜了方家，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p>

看到她在颤抖，周瑁远终于还是心软了，突然就疯狂地吻起了她。</p>

林子苏不敢反抗，只得抱住他，任他狂野地侵蚀——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抚平这头野兽此刻的伤心和愠怒。</p>

以为只是激吻，不料他却突然一把扯掉她的白色外套，随之便要撕扯衬衣，林子苏惊恐地大叫一声。</p>

想到前面还有王琪，更加羞愤难堪，一把抓住他的手，试图阻止他。</p>

他却愠怒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温柔和克制了！如果你再反抗，我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p>

林子苏被他灼热又凌厉的吃人眼神看得发颤，她胆怯了，只得松开了那双兽爪。</p>

周瑁远不知道按了哪里，后车厢的光亮骤然减弱，一道机关屏障迅速将驾驶室和后车厢隔离开。</p>

两旁车窗的防偷窥帘也不知何时落下，林子苏还在惊诧骤然的变故，突然就感到衣服一紧，随之就是嘶的一声，衬衣被兽爪撕成两片，扣子崩落一地。</p>

林子苏惊恐的叫声还没出口，他便一吻封唇，就这样疯狂地吻起了她。</p>

在这样凌厉的攻势下，所有的害怕、防备、惊惧都纷纷破防，渐渐消遁。</p>

身体被激起如火的渴望，变作了欲望的洪流，很快就被淹没吞噬，只能以更加放荡的声音回应那狂暴“侵略”……</p>

雷暴之后，他们久久不言，车厢内，只有渐渐式微的喘息声。</p>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大手过来抚摸她的脑袋，他将鼻子和吻深深埋进那黑色瀑布里，一言不发。</p>

林子苏感觉身体被撕裂了一般，痛苦又深沉又浓烈，他的爱是那样炽烈和灼烫，他的恨也是那样疯狂和窒息，但无论怎样，都比他从前虐打女人要好！</p>

不打不骂，不自虐，只是以疯狂的欢爱镇平愤怒和狂躁，他说得没错，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温柔和克制了！</p>

林子苏无力地去握住他的手，以示对他的抚慰，喃喃地说道：“他和你的李紫稣一样，都是过去式了。我爱你，没人可以夺走我的心，我的心只有二哥，只有二哥……”</p>

“乖甜甜，疼吗？”平复下来的周瑁远也是满心愧疚。</p>

林子苏嗯了一声，这痛比新港之夜还要过犹不及。</p>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就像暴徒一样侵犯了自己，根本不顾及自己的痛苦，那是失却自尊和羞耻的痛苦。</p>

周瑁远吻了吻她的后背，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解释：“我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带给你痛苦，你的痛只能是我给。</p>

你只有痛了，才会记住二哥，记住二哥的爱，才不会同情和心痛别的男人的生老病死，但不论怎样，你都要记住，这是我爱你的方式，也是我愤怒发作的底线。</p>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再做伤害你的事，那除了让我失去你、让我后悔之外，没有任何好处。只是二哥是人，是一个普通的男人，</p>

我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我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忍不住像以前那样作恶，然后伤害你。</p>

我已经付出过惨痛代价，不想再重蹈覆辙。我知道，这样也是不对的，只是，二哥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情绪出口，</p>

现在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在我愤怒发作前得到释放，也是对你对我最安全的方式。不要恨二哥，要好好爱我，永远爱我，好吗？”</p>

林子苏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又不敢忤逆他，还是哽咽地嗯了一声。</p>

周瑁远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林子苏也抓住机会，一边泣涰道歉：“二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不打招呼就走……”</p>

“乖甜甜，二哥不怪你了，你太善良，是他们利用了你的善良。我发脾气，是害怕，害怕你出事，不是你的不打招呼就走。</p>

小郭已经死了，不会再有第二个小郭用生命保护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感觉很不好，婚礼的日子越近，我越紧张害怕，很怕你发生意外……”</p>

林子苏莫名的心疼和感动，又抱紧了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哽咽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二哥了，我会天天和二哥在一起，不会再让二哥担心了。”</p>

周瑁远嗯了一声，紧紧抱着她，仅余的那点愠怒也就此烟消云散。</p>

这件事的发生，也让周瑁远取消了加拿大行程，正好凤姨也打来电话，说她没什么事，还说他的定婚典礼会回来参加。</p>

周瑁远这才安心，一门心思开始筹备定婚事宜。</p>

就在典礼的前一天，林子苏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他爸突然高血压犯了，不能到现场参加她的婚礼。</p>

林子苏甚是担心，便说他们改期也可以，等老爸身体好了再说，反正只是定婚，不再这一时。</p>

但周瑁远不同意，说这个日子是爷爷定下的黄道吉日，不能随便更改。</p>

而且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屏源省的精英名流，以及各地与周家交好的亲朋好友均已受邀。</p>

很多甚至都是特意从外地赶来出席他们的定婚，此时改弦更张根本不可能。</p>

林子苏很是惊讶，原来商量的方案只是两方家庭成员参加，最多就挚交好友，不邀请外人的，怎么突然改变方案了。</p>

因为定婚典礼都是周瑁远委托周琞扬操办，周瑁远的说法是不想让林子苏太操心劳累，想让她有一个舒适轻松的定婚体验。</p>

考虑到是周琞扬统筹，林子苏也是一百个放心的，因而一直没太过问定婚典礼的事。</p>

周瑁远讪讪不已，忙解释说，这是爷爷的意思，让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定婚，也好让其他女人死心，让我能把时间和精力都专注在家族事业上。</p>

林子苏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到这也确实不失一个稳重的考虑，而且老爷子生命大限将至，将定婚典礼以婚礼的形式操办，也能让他不留遗憾。</p>

想到这些，林子苏也不好再说什么。</p>

周瑁远也答应她，婚礼结束，一起回云连看望她父亲，再补办一个小型的婚宴，算是弥补“爸爸妈妈”的遗憾。</p>

林子苏听到周瑁远竟然主动改口，也是惊喜不已，只是周瑁远说这话时脸色有些怪异。</p>

林子苏也知道此时调整，是有些任性，毕竟周家是名门望族，确实也丢不起这个面子。</p>

林子苏心中难过，周瑁远只得安抚她，答应她让蔡晋代替她父亲，带她走红毯。</p>

周瑁远之所以这样提，就是考虑到蔡晋对林子苏是亦师亦父，其分量不亚于其父亲，此时恐怕也只有蔡晋能让林子苏定心。</p>

林子苏听到这个提议，果然就没有了异议。</p>

直到此时，林子苏还被蒙在鼓里，因为周瑁远并没有改变初衷，而是让周琞扬按照婚礼的仪式和流程进行操办，甚至还买通了所有人。</p>

2月14日，周瑁远和林子苏的定婚典礼在特斯美大酒店盛大举行。</p>

林美静、林子茜和罗汉团队的女罗汉武荃、高明晨、王珊珊、李泓娟、李秦沁突然出现在林子苏面前，还表示今天要做她的娘家人，做她的伴娘团。</p>

彩排时，并没有伴娘团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林子苏感到诧异。</p>

她也突然想到周瑁远说服她穿婚纱的情形，原本林子苏是想找风铃定制定婚礼服，但因为此前她在时尚期刊上无意中看到一款高定婚纱，非常喜欢。</p>

当时还跟周瑁远开玩笑说，她要是结婚一定穿这个，太好看了！没想到他记到心里了，还直接在定婚仪式上就圆了她这个梦。</p>

现在想想，越发感觉不对劲，但想到自己拒绝他求婚闹出的风波，还是觉得他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林子苏安抚自己，也许这是新港的风俗。</p>

周瑁远看到她见到伴娘团脸色不明，便还是解释说只是一个仪式，就是想让她有一个终生难忘的定婚记忆。</p>

林子苏见状，便说那也要男罗汉做他的司仪团，周瑁远也欣然应允。</p>

周琞扬和婚庆司仪王东共同主持婚礼。</p>

婚礼的规格完全按照周瑁远的要求布置和安排，温馨不失高雅，浪漫不失精致，现场花团锦簇，好似童话里的春天，处处都能看到周瑁远和林子苏爱的logo标志，令嘉宾都艳羡不已。</p>

随着婚礼时间的倒计时，现场已是高朋满座，名流汇聚，众人无不翘首以盼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