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黑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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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君无戏言。”周瑁远太爱她这容易满足的性格了，愉快地帮她解开了“腰带”，扔在了台球桌上，“走吧，小妖精。”</p>

林子苏不肯下地，像一只壁虎一样，黏在他身上，他只得宠溺地“端着”她，去向那个像“子宫”一样的影厅。</p>

林子苏满心欢喜，可很快就失望了。</p>

因为他播放的并不是她期待的爱情影片，而是一部很枯燥的老电影，名叫《午夜守门人》，林子苏从未听说过这个片子。</p>

电影既不是浪漫爱情片，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甚至影片都播了快一半，女主还没出场。而且，画面色调暗沉，场景也多在室内，显得很压抑。</p>

影片的男主是个纳粹军官，叫马克斯，是一个战后秘密纳粹组织成员。</p>

二战后隐姓埋名，在一个酒店上夜班。每天都重复着枯燥乏味的茶房工作，前半部无聊透顶。</p>

影片语言不知道是德语，还是英语，还是意大利语，根本听不懂，始终让人无法代入观影。</p>

虽然有中文字幕，可听着似懂非懂的外文，加上暗色调的画面和单调的情节，很有催眠的效果，看得她都要昏昏欲睡了。</p>

最奇怪的是周瑁远还坚持不和自己坐一排，而是坐到了第三排去。这让林子苏既百思不得其解，又很没有安全感。</p>

因为偌大的影厅除了屏幕在闪动，整个空间都笼罩在暗黑和暗红的色调中，透着几分诡异和恐怖。</p>

直到女主露齐娅登场，林子苏才猛然清醒过来，因为女主实在太漂亮了，她甫一出场，就让人无法挪开眼睛。</p>

看到她那身浪漫的白色睡裙，不禁想起了周瑁远给自己的那件白色法式睡裙，颇是相似，这让林子苏一时来了兴趣。</p>

剧情往后推进，林子苏才看出了一些端倪和隐情，原来马克斯和露齐娅有过一段不堪回事的畸形虐恋。</p>

二战时，露齐娅还是一名14岁的犹太少女，被关进纳粹集中营，因为长相漂亮，被当时的纳粹军官马克斯相中，据为己有。</p>

他利用职务之便，一边给露齐娅免除劳役酷刑，一边将她当做取乐的工具，把她当做活靶子练枪法，各种虐待她以满足自己的需求，一边又给她温存疗伤舔舐伤口……</p>

可露齐娅不仅没有愤怒反抗，反而温顺地像个小羔羊，甚至到后来还爱上了这个变态的纳粹分子马克斯。</p>

二战结束后，马克斯以为露齐娅可能被杀人灭口了，可他还是一直忘不了被他称作“我的小女孩”的那个14岁少女。</p>

很多年后，直到他们在马克斯工作的酒店再次重逢，可这次露齐娅已经是一个很有名望的美国指挥家的妻子。</p>

两人相视的那一眼，勾起前尘往事，起初露齐娅想逃，她不想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她想逃离这个魔鬼。</p>

可是在丈夫的演出那晚，两人在剧院又不期而遇，她坐在前排，马克斯坐在后排。</p>

两人都是心猿意马，互相偷看对方，那些虐恋的画面随着音乐剧的背景音乐不停浮现。这一刻，露齐娅明白，自己还是那样深深依恋着马克斯。</p>

她终于克制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马克斯，就这样和他的目光纠缠上，再也难舍难分。</p>

看到这里时，林子苏也忍不住回头去看周瑁远，不料周瑁远也正紧紧地盯着她，那可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而是充满了暗黑和阴郁，仿佛马克斯附身一样。</p>

不知道是电影情节的作用，还是黑暗空间的寻求认同的心理作祟，她莫名地被那个眼神吸引，心随之漏跳了一拍，此刻的他不就是那个马克斯吗？</p>

不，他不是！他是我的二哥！</p>

林子苏不敢再看他，继续看电影，可电影里出现激烈的情色画面时，她又不禁心猿意马起来，难道他不和自己并排观影，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了冲动吗？</p>

林子苏不禁有些羞愧，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学会自控，就像他那样，做到收放自如。</p>

接下来，露齐娅支走了丈夫，两人顺其自然就在酒店房间幽会，仿佛是昨日梦现，马克斯先是打了她，质问她是不是来指证他罪行的。</p>

露齐娅哭着想逃，可是却被抓了回来，两人就在这样虐心的爱恨纠缠中鬼混在一起，旧情复燃，开始了酒店的秘密约会。</p>

但露齐娅很快被纳粹组织发现，作为唯一能证明这些纳粹分子犯下的滔天罪行的人证，纳粹组织和马克斯出现了分歧。</p>

纳粹分子希望他杀掉露齐娅，马克斯不肯，认为露齐娅爱自己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但其他成员并不相信。</p>

为了保护露齐娅，马克斯把她带回家藏了起来。</p>

历史的一幕又重现，露齐娅作为他的“囚犯”被锁在家，只不过这一次露齐娅是自愿的。</p>

后来，纳粹分子还是知道了他藏匿露齐娅的事，担心露齐娅被暗杀，马克斯毅然辞职回家，准备和露齐娅长相厮守。</p>

最后二人被纳粹成员围堵在家，在断水断粮断电十数日后，没有了生路，他们毅然决然走了出去，迎向他们的是纳粹分子的枪口，二人以殉情的方式得到解脱。</p>

看完电影，林子苏感到痛苦万分，十分压抑，这样的悲剧，是她不愿也不想看到的。</p>

悲剧往往是深刻的，但也痛苦，没有人会喜欢痛苦，林子苏也不喜欢。</p>

看完之后，她突然就崩溃大哭起来，直到此时周瑁远才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安抚了好一阵。</p>

“我不喜欢这样的电影，为什么要放这个电影…，”只见她梨花带雨，楚楚动人。</p>

周瑁远心有不忍，捧起她的脸庞，神色忧郁：“宝贝，我当然知道，但这就是现实。我不能要求你喜欢，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因为这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p>

“可是，结局太悲剧了……”</p>

“悲剧，才是真实的世界。悲剧使人清醒，才能让你认清现实，也更务实。”</p>

“可是他们完全可以避免啊，露齐娅已经有了一个爱她的丈夫，有钱有地位，什么都不缺，她为什么还要和一个虐待过她的马克斯在一起，最后宁愿赴死，也不愿回到丈夫的身边，我想不通！”</p>

“婚姻和自由的爱情是两回事，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爱，大多数人所谓的爱，都只是动物本能和物种繁衍的需要。婚姻，只会扼杀人的情感和创造力。</p>

但爱情，恰恰相反，它能激发很多激情和美好。就说简单的，这个电影里，马克斯一直是这个秘密纳粹组织的成员，一直都在暗杀那些有可能会对他们不利的证人，</p>

但是被他虐待过的露齐娅出现后，他们旧情复燃，爱让马克斯开始忏悔反思，不再逃避自己的纳粹罪行，为了保护露齐娅，还背叛了组织。</p>

最后的赴死，我们看到的是悲剧，对他却是灵魂的救赎。露齐娅拯救了马克斯罪恶的灵魂，这就是爱的力量，爱的创造力。”</p>

“可是，为了拯救马克斯的灵魂，就要牺牲露齐娅吗？她是最无辜的啊！我也不觉得她和马克斯之间，是爱，那明明就是变态的控制和被控制的游戏，露齐娅是依赖，不是爱。”</p>

“你说得也没错，他们之间确实是存在虐恋。可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如果想有一个良好的交往基础，那肯定是有一方要牺牲和出让一部分自由的，</p>

否则两个人性格都强势，都想控制，这样的关系很快就会崩溃。尤其是两性关系，这是必然，只有这样，感情才能长远。”</p>

“牺牲？出让？”林子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很是匪夷所思。可细细品味，又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p>

就像爸爸妈妈的关系，爸爸性格强势喜欢控制，妈妈就从来不跟爸爸对抗，甚至有时候她的顺从，让林子苏都看不下去，觉得那是懦弱，是没底线。</p>

所以，说到底，妈妈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女人，她牺牲了一部分自己的自由，成全了爸爸，也成全了一个完整幸福的家。</p>

事实上，妈妈所获得的爱、尊重一点也不少，反而更多。反观自己，从来只会一味用强，把身边的关系都搞得很僵，也许，错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p>

“可是怎么样才算牺牲、出让？”林子苏困惑不已。虽然有妈妈作例，可从眼到手，何尝不是西天取经的距离？！</p>

“很简单，把自己交出去，放弃控制。控制我们的，是大脑。不夸张地说，大脑每天99%的信息流都是没用的，甚至会起反作用。所以，不要让大脑控制你，要用身体本能去做。</p>

就是我常跟你讲的，多做，少说，不想。露齐娅明知道马克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纳粹刽子手，但她还是把自己交了出去，因为她知道，马克斯不会伤害她，她信任马克斯。信任，是一切爱的来源。”</p>

“可是，这样的爱情，不仅不会被接受，还会被唾骂，二战那些受迫害的犹太人，肯定不能接受自己民族的少女当纳粹的性奴，这是背叛。”</p>

“宝贝，爱是两个人的事，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爱，从来都是反世俗、反道德的，甚至会违背和践踏一切公序良俗，你应该知道张爱玲和胡兰成，哦，对，你学的文学，应该知道阿伯拉尔和爱洛伊丝的故事，”</p>

林子苏困惑地摇了摇头，因为她确实不知道，毕竟学文学的，也不是无所不知。</p>

周瑁远只得耐心解释道：“出身贵族的爱洛伊丝在16岁时，爱上了着名的哲学家阿伯拉尔，阿伯拉尔当时是她的家教老师，比爱洛伊丝大了20岁，因为家教有了很多接触。</p>

一个才华出众，一个年轻美貌，两人就相爱了。这不要说在12世纪，就是放在现在21世纪，一个中年教师和一个初中生相爱，而且还发生关系，这也是违反人伦道德的。</p>

所以，他们遭到了世人的反对，于是两人决定私奔，生下两个孩子后，爱洛伊丝担心婚姻会影响阿伯拉尔的名声和成就，就拒绝了他的求婚，她说自己只愿意做他的情人。</p>

后来阿伯拉尔遭到爱洛伊丝舅舅的报复，让杀手阉割了他，爱洛伊丝也被舅舅送去修道院做了修女。阿伯拉尔也丢了教会的工作，去当了一个普通的修士。</p>

两人只能书信往来诉说想念，直到阿伯拉尔去世。六七百年以后，两人才合葬在一起。爱洛伊丝有一句名言，我很喜欢，她说——</p>

‘我宁愿做阿伯拉尔的情妇，也不愿做宇宙之王的正妻’，我觉得这是真正的爱，真爱和婚姻没有关系。</p>

Clive Donner导演有部电影讲的就是他们的故事，叫Stealing Heaven，嗯，这个电影，应该符合你喜欢的类型，做了一些虚构改编，虽然是悲剧，但是解决很暖心。”</p>

林子苏听得入了神，竟不知周瑁远还有这方面的博闻多识——她只以为方老师才有这样的特质，对他的仰慕和爱意更深了，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他不婚的原因。</p>

他对婚姻、爱情的理解超乎常人，早就摆脱了世俗礼教的束缚，他也在期待他的爱洛伊丝，而不是一个指挥家的妻子露齐娅。</p>

可林子苏到底年轻，道理是听得明明白白，但要做到像爱洛伊丝的知行合一，很难，她没法挣脱世俗的桎梏，希望做他的正妻，而不是情妇。她无法理解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结婚！</p>

林子苏露出了困惑又天真的表情，周瑁远微微一笑，摸了一下她的头，继续开导：</p>

“想要建立美好的亲密关系，就一定会有牺牲和妥协。哪怕你知道他并不完美，甚至是他的某些行为可能会伤害到你。”</p>

“所以，你和女伴签订秘密协议，要求他们无条件服从你，取悦你，真正的目的是建立这种亲密关系吗？”</p>

林子苏似有所悟，不免有些酸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岂不是有很多亲密关系吗？！</p>

周瑁远被气笑了，明明是在点播她，她的注意力却不在一个频道上，不过她确实说对了，但只说对了一半，周瑁远直言不讳道：</p>

“宝贝，需要签协议的，就不是亲密关系，那是business。恰恰相反，签协议，正是因为没有信任，没有爱，只是为了方便控制，因为我不想和她们产生性以外的任何亲密关系。</p>

你知道，我很反感女人的纠缠，更讨厌女人说爱我，说喜欢我。但是，我喜欢这种能控制的感觉，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安全。”</p>

“所以，你也想控制我？”他的话让林子苏很不舒服，不只是他的自私冷漠，毕竟自己也签了协议。</p>

“宝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控制必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被控者愿意！任何的强迫，得到的都是反作用，那对我不是什么好事。</p>

我平常很忙，所以希望工作之外的一切都是可控的，no trouble，只有愿意的女人，我才会和她建立这样的关系。不愿意的，我根本不会给机会。”</p>

林子苏突然好想笑，这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那要说起虐恋，周瑜和黄盖才是妥妥的标本啊。</p>

不过，林子苏很快发现了他话里的破绽，“可是，马克斯最初不也是强迫的露齐娅吗？露齐娅是被驯化、洗脑了，所谓的爱，只是依赖，不是吗？”</p>

周瑁远很是惊讶，越发喜欢这个丫头了，简直聪明绝顶，一点既透，现在看问题，都能无师自通，直击本质了！</p>

她说得没错，马克斯是纳粹军官，在集中营里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而露齐娅只是一个小小的囚犯，她任何的反抗都会遭到更猛烈的报复。</p>

所以，为了活下去，所谓的“愿意”，又何尝不是“忍辱偷生”？！</p>

平常我们尚且对权力有着莫名的崇拜和仰慕，更不要说在不对等的关系里，权力更大的上位者稍微释放一点点的善意，都会让精神高度紧绷的被控制者感激莫名。</p>

长期的驯化，被控制者就会形成习惯性的顺从、讨好，从而换取控制者更多的信任和优待，慢慢地，就会形成依赖路径，爱上他！</p>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否则露齐娅为什么不会依赖和爱上那个对她性骚扰的男囚犯约翰？</p>

“宝贝，我不是纳粹，我不喜欢强迫，任何我让你感到的不舒服，对我都是反噬的力量。我有很多工作和事情，需要理性判断和决策，绝不允许自己的情绪任性和失控。”</p>

周瑁远被她傻傻单纯的疑惑表情逗笑了，这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也许那只是她随口一问，并没有什么深意，也许心思单纯的人更接近真相和本质吧！</p>

周瑁远宠溺地把了一下她柔顺的头发，“所以，我希望我们是愉快的，而不是对抗。但你是个例外，因为你一直在对抗我，而且，不可思议的是，有些时候你还赢了。”</p>

“当然，我也有‘希望’，希望你爱我，一直爱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完美的情人，我是个工作狂，不会浪费时间和女伴约会，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暗黑体质的男人。</p>

我喜欢控制和统治，希望我的女人能对我服从，绝对的服从。我觉得，你妈妈就是个好榜样，因为你妈妈就愿意接受你那个暴躁爸爸的控制和统治，我希望你也可以做到。</p>

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除了婚姻，你想要的‘一心人’，包括你希望我会爱，我想，我都可以学着改变和接受。甚至在控制上，我也会在不损原则的前提下，给你适当的妥协和自由。</p>

事实上，过去的一年，对你，我已经做了很多的‘妥协’，你可能感觉没那么强烈，但对我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在改变我。”</p>

“但是，我从未见爸爸动手打过妈妈……，”林子苏的言外之意，是想说，他的暗黑能量远胜她的父亲，而且他还有暴力倾向，甚至打过女人。</p>

“你不能保证，因为你也不是一天24小时都跟在他们身边，男人打自己的女人，很少会让人看到，因为男人都要脸面，要立自己好男人好丈夫的人设，尤其是像你爸爸那么自尊的男人。</p>

而且，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打了她的女儿，而且是长期的。所以，他不是不打，只是转移了，他把他暴虐的一面转移在了你身上，就因为你不受他控制，总是让他自尊受伤。”</p>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控制，一定要统治呢？就像你说的，让感情自然生发，就挺好呀！”</p>

林子苏惊诧于他对父亲入木三分的理解和剖析，但还是无法理解他的“歪理邪说”，是的，这些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暂且归类为“歪理邪说”。</p>

“宝贝，这不是‘一定’，而是整个世界就是控制与被控制、统治与被统治的运行逻辑。嗯，这样说吧，说一个我们常见的现象。</p>

我们看电影，有时候不一定会喜欢正义又完美的主角，但却对有暗黑体质的坏人物印象深刻，如果这个坏人在电影中做出一个有情有义的举动，</p>

比如他是个黑帮大佬，杀人无数，手段残忍，却在有一天对一个赶尽杀绝的女人手下留情，或为自己父亲挨了枪，他只是释放了那么一点善意，就会让很多人称赞和爱上他。</p>

如果大佬最后被警察击毙了，观众也会同情和惋惜，而不是对警察的正义行为鼓掌叫好。前些年特别火的一部电视剧《征服》，里面的刘华强不就是这样吗，很多观众都喜欢他胜过喜欢警察。</p>

心理学上，这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拥有这种暗黑体质的人，就是莫名拥有吸引人的魔力，没有人能抗拒。</p>

甚至，说一句你不会相信的话，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从来都不是靠法律、文化、道德，真正统治人类的就是那些拥有暗黑体质的人。</p>

在他们的话语权之下制定了所谓的法律、文化、道德。这个定律放到宇宙的尺度，也是一样，在宇宙里面拥有统治力的，不是太阳这样的恒星，而是黑洞。</p>

人类发现的首个黑洞，它的质量是太阳的65亿倍，所有物质到了那里，就算是整个太阳系，都会被它的超级引力所吸引、扭曲和毁灭。</p>

再有就是，大到国家政治，小到两性关系，都不例外，两性关系中，也一定是拥有暗黑体质的人拥有更强的主导作用，而不是道德感更高尚的那个人。</p>

大多数情况下，道德感强的人往往是平庸的，也缺乏话语权，他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不了世界大局。</p>

所谓平等、自由，那也只是一个教条，是暗黑体质统治者话语权下的一个符号而已。恰恰相反的是，和平、稳定就意味着牺牲和妥协，</p>

牺牲小国成全大国，普罗大众接受精英统治，富人对穷人剥削，员工必须听命老板，如果人人都要平等，都要自由，这个世界就乱套了。</p>

只有拥有了控制能力，你才有制定道德标准的话语权。尤其是在我这个位置的人，失去控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p>

林子苏试图反驳“情侣不需要这样”时，周瑁远却不认同地摇摇头，不等她开口，就驳斥道：</p>

“任何时候都不要用道德去定义人，情侣、夫妻，亲人，都不能。因为道德是静止的，死板的，但人性是发展的，是动态的。</p>

在足够大的利益和诱惑面前，任何的关系都有背叛的风险。打个比方，现在有人绑架了你的妈妈，绑匪说只要你杀了我，他就放了你妈妈，你会怎么干？”</p>

林子苏瞪大了眼睛，想起妹妹受害时，为给妹妹报仇，自己不是也背弃了道德廉耻，在周瑁远面前脱衣献身了吗？林子苏这犹豫的间歇，答案便不言而喻了。</p>

她彻底沉默了，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压抑，很想哭：为什么人性这么复杂和幽暗？难道就没有一条折中的伤害更小的路吗？</p>

“这就是我想说的，有时候控制，对被控制者，不仅不是伤害，反而还是保护。就像露齐娅，在那样的年代，你想过没有，</p>

如果没有马克斯对她的控制，那她很可能就会被那个男囚犯约翰或其他男性虐待侵犯，也可能会被其他纳粹直接杀害，结局会更悲惨。</p>

露齐娅能安然活到战后，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得益于马克斯的控制，也算是某种保护了。这样说，你肯定不能接受，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丛林法则很残酷。</p>

就说娱乐圈的那些漂亮女明星，她们如果傍身大佬，就能免除很多不必要的性骚扰，可是那些底层的没有名气的十八线女星，很多被骗财白睡，最后也没拿到她们想要的利益。</p>

很多事情是没法用简单的道德来评判，因为人的生存大于一起。你接受了控制，就是给自己上了某种意义的保险。毕竟风险从来都不是突然来的，而是在很多小事中就出现过bug。</p>

如果从一开始就主动控制，掌握主导权，那这些bug在源头就会被清除，不可能出现让你二选一的重大风险。所以，你这个小东西，明白了吗？”</p>

周瑁远刮了下她的鼻子，到了此时此刻，林子苏已经彻底被说服，几乎做好了放下防备、接受被控制的准备，但还是有最后一丝担忧。</p>

“我可以在二哥这里放弃控制权，可是二哥又怎么保证你不会控制过度呢？”</p>

“别人那里，我或许会过度。但你，很难！”周瑁远耸了耸肩，嘴角轻扬。</p>

“为什么？”林子苏好奇地看着他。</p>

“因为你爸爸已经给你上了一道‘防抱死制动系统’。”周瑁远嘴角微扬，想笑不笑，难得的轻松打趣一刻。</p>

林子苏却是如坠迷雾，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笑了，就说明这题有解！</p>

“宝贝，没有能力，却想控制，就是灾难。所以，如果你还没有控制能力，就不要着急对抗，试着把自己交出去，交给擅长控制的人。就像爬山一样，有人愿意为你背包，你爬山不是更轻松吗？！”</p>

爬山？额，这不就是“无物一身轻”嘛！为了让我完全放弃控制权，绕这么大的圈子，真是用心良苦呐！但是他说的何尝不对呢？！</p>

哎，这个男人可真有毒，明明心机深沉用心不纯，却总能这么光明正大，我竟然心服口服举手投降了。</p>

果然暗黑体质的人，令人又爱又恨，不，明显我的爱更多一些！</p>

“可是，我不想要那个保密协议，它让我很不舒服。”他有太多这样的保密协议女伴，林子苏不想和她们一样，她想做一个被他偏爱、区别对待的女人。</p>

“宝贝，这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等你真正愿意把自己交给我的时候。”那双深邃的暗黑之眼对这件事的迫切胜过林子苏撕毁保密协议的心情。</p>

“我说了，我可以为你放弃控制权。”</p>

“宝贝，这不够，”周瑁远摇摇头，抿嘴一笑，“说和做，是两回事。你需要把承诺落实到事上，就像工作一样，再好的保证，都不如行动，否则就是空头支票。明白吗？”</p>

“这也是‘色香味俱全’的调教内容吗？”</p>

周瑁远愣了一下，随即嘲弄地笑了一下，耸了耸肩，“算是。”</p>

“那我要怎么做？”林子苏被勾起兴趣，有些跃跃欲试。</p>

“把自己完全交给我？”暗黑和阴郁重回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不容拒绝的期待。</p>

这一次，林子苏秒懂他的意图，子宫骤然间窜出一股熟悉的热流，身体的困兽又被他唤醒了，干涸涌起，不禁小声问道：“怎么试？”</p>

“跟我来！”周瑁远露出那标志性的万人迷微笑，温柔地牵起她的手。</p>

林子苏看着他的迷人微笑，瞬间就沦陷了，什么控制不控制，就算为他地狱万世历劫，我也愿意！</p>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