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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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们参加私募会议，岳总知道我们公司的‘风雅颂’项目在找资金，他为了让我在高瓴欧那里引荐他，作为资源置换，他给我推荐了丁俊良，还帮忙联系沟通，我就是从岳总那里知道这些的。”</p>

林子苏恍然大悟，就问：“可是，丁俊良和今天的‘晚餐’有什么关系呢？”</p>

“岳总引荐后，琞扬姐就去跟了这个事，嗯，你应该知道，集团三部下属的投资运营中心的职责，就是帮城市公司的项目融资。琞总跟丁俊良那边初步沟通后，他也很有意向，就说可以带团队过来考察一下项目，大概下周五吧。但是，他有一个要求——”</p>

周瑁远颇有深意地看着林子苏，有意顿了一下，林子苏好奇问道：“什么要求？”随即会意道：“不会让我喝酒吧！？”</p>

这时，他们的“晚餐”陆续端上了桌：先是开胃的烧烤小吃，有烤羊肉串、烤茄子、烤韭菜。</p>

林子苏给自己点的酸梅汁，给周瑁远点了夜市的特色——扎啤，那绝对是他没喝过的。</p>

林子苏还神秘一笑，说还有一道人间美味在后面，周瑁远不禁有些期待。</p>

话刚说到正题上，谁也都没动筷子，只见周瑁远摇摇头，道：“如果是喝酒这么简单，就好了。但不是，他要求，必须要你全程陪同，并做项目主讲，只要他对你认可和满意，他3个亿的投资，就立即打到城市公司账上。”</p>

林子苏惊得目瞪口呆，咽了一下口水，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要我全程主讲？怎么可能呢？虽然我现在负责‘风雅颂’项目，但是要做整个项目的全案投资路演，我恐怕不行的，如果是对您，或许我还能勉强讲得下来，可是他…，毕竟关系3个亿的投资，万一我搞砸了，还怎么在崬森混呢，更何况我还在竞聘部门经理，也没有时间啊，不行，不行！”</p>

林子苏急得一口气说完，连气儿都不带喘，连连摇头，周瑁远听到她说面对自己还能勉强讲下来，便微微一笑，有心问了一句：“为什么面对我，你就讲得下来呢？”</p>

林子苏不假思索道：“因为你是远先生啊，在远先生面前错了，还有机会纠错。但他是丁俊良，是三个亿的投资，一旦错了，就不可挽回了，这个锅太大，我背不起呀。”她此刻已经忘记了他是个多面人了！</p>

林子苏是无心，周瑁远却从中听出了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的一种信任，嘴角不自觉轻扬。</p>

“这样和你说吧，我并不缺这3个亿，而且换了别人，他也没兴趣，所以，我的意思，你就当是一个练习的机会。最后能不能谈成投资，‘风雅颂’项目都不会受到影响，你也更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影响。嗯，你觉得呢？”</p>

他竟然拿3个亿让我“练习”，这也太大手笔了，他到底是什么动机啊？这丁俊良到底什么意思啊？</p>

林子苏百思不得其解，把目光投向他，而周瑁远也正凝视着自己，似是在等待自己的答案。</p>

虽然他说不缺这3个亿，可这对自己而言，这可是像泰山一样沉重啊，他说得越轻松，反而越让人不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绝，便犹疑着沉默了下来。</p>

林子苏犹疑之间，目光便有些闪躲，随即取了一根烤羊肉串给他，示意让他先吃，周瑁远从来没吃过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吃。</p>

果然有吃的，林子苏就换了一副心情，咯咯一笑，道：“还有远先生不会的，那今天我就给你当一回‘先生’吧！你看着！”</p>

说着，便拿了烤串，向他传授撸串之法，店家的肉烤得很嫩，很轻松就“撸”了下来，动作娴熟流畅，撸完还不忘舔一下唇边的肉屑。</p>

周瑁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里闪着别样的奕奕之光，动作上就迟滞了些，林子苏只道他看傻了，便敲了一下他的胳膊。</p>

周瑁远才回过神，心想，这是在吃串呢，还是在勾人呢？不禁失笑一声，大庭广众之下，周边食客满堂，他实在做不出这样不雅的动作。</p>

林子苏见他迟迟不动嘴，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不会，也是，他这优雅惯了，这个吃法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便说：“我还是叫您远先生吧，远先生，这里是‘人间烟火’，你看大家都是这么吃的，你看看——，”</p>

周瑁远向周边看了看，大家都在“撸串”，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猜酒划拳，赤膊对阵，热闹喧天，这副场景可从来没见过，还真是羡慕他们的自由自在和无拘无束。</p>

“所以，远先生，既然来了人间烟火，可就不能再当神仙，要入乡随俗，跟着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当一回绿林好汉，远先生才不枉来此一趟！”林子苏鼓动他。</p>

周瑁远被周围的气氛带动，加上林子苏的鼓动，也就动摇了，便学着林子苏的模样，依葫芦画瓢，结果还是没经验，蹭了下巴一嘴油。</p>

林子苏见他狼狈的样子，一边开心不已，一边拿了纸巾帮他擦拭，周瑁远显然不适应，就接过她手中的纸巾，自己擦。</p>

后面也索性撸起袖子，彻底放开了，又摸索到方法，所以上手很快，但他的吃相还是很优雅，到底家世修养在那里放的。</p>

林子苏又教他吃烤茄子，茄子烤得皮焦肉嫩，用公筷，轻轻一剔，就剔出了茄肉条，将第一筷的茄肉夹给周瑁远，示意让他尝尝。</p>

周瑁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先小品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问：“这放了什么，很美味？”</p>

林子苏一边继续剔茄肉，一边笑道：“这个烤茄子最好吃的就在料上，这个料是葱姜蒜切成末，然后放生抽、盐，少许鸡精，调成料汁。可惜你不能吃辣，否则比现在的更美味。</p>

首先，要把茄子肉切成一条一条，不能切透，否则茄皮断了，就不好烤了，所以十分考验刀功，切好后放到架上烤，烤到皮焦肉嫩，就可以下火。</p>

然后将料汁浇在茄肉上，美味的烤茄子就这样做成了。其实料汁调制很简单，但烧烤时候的火候和时间，才是决定好吃与不好吃的关键。”</p>

周瑁远很是享受被林子苏照顾，又听她将普通的烤茄子讲得头头是道，不禁刮目相看，正要说话，这时老板将爆炒龙虾端了上来，红彤彤的一大盆，把向来精致用餐的周瑁远吓了一跳。</p>

林子苏笑道：“放心，虾皮一剥，吃到我们嘴里的，还没有三分之一呢。”</p>

周瑁远半信半疑，林子苏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龙虾，周瑁远忍不住盯着她看，这丫头专注的时候，还是很迷人的！</p>

剥好之后，林子苏先递给周瑁远，周瑁远看她看得出了神，此刻的她像极了母亲，曾经母亲也是这样给他剥东西吃，也是这样事无巨细体贴入微？</p>

可是母亲去世后，母亲的音容样貌，都和缥缈虚无的午夜梦回一样，难以追溯和记忆。</p>

唯一的印象，就是母亲唤他乳名“家家”时的音容笑貌，一如此时温柔体贴的她，周瑁远一边回忆着，一边也看得痴迷入神了……</p>

陡然发觉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目光里是一塌糊涂的温柔，林子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抓了两个小龙虾，扔他碟子里，一边嗔怪道：“哎呀，你不能偷懒啊，总不能让我喂您吧！”</p>

“好啊，我求之不得。”周瑁远调笑道，有点不正经。</p>

“我敢喂，远先生敢吃吗？”林子苏撇了一下嘴，笑着调侃道。</p>

“试试就知道了！”周瑁远笑道。</p>

林子苏哪里敢，怔了一下，低了头不理他，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拿着她手里刚刚剥好的龙虾肉，带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嘴里送。</p>

林子苏惊得不敢置信，当场羞得无地自容，眼见虾仁进了他的嘴里，便要抽回时，他却吮了一下她的手指头。</p>

就这一吮，林子苏整个魂都飘逸了，身子跟着就颤了一下，“哎呀”一声，又羞又急，赶紧抽手，这次他终于“放行”了。</p>

“好香！”周瑁远品味着龙虾，一边意味深长话有所指。</p>

林子苏更羞了，龙虾本来就香，好吧？不对啊，什么意思？调戏我吗？他不会喜欢我吧……不敢想，一想，心又要开始漏跳。林子苏羞赧地低了头，自顾自地自作多情。</p>

周瑁远嘴角轻扬，一边学着林子苏的样子剥龙虾，虽然剥的并不如林子苏那么娴熟和干净。</p>

剥好后，见林子苏还羞得低着头，便命令道“抬头”，语气强硬，林子苏愕然抬起头，却听他笑着说“最近学了一个新词，张庆东教我的，”</p>

林子苏不解，看着他，“叫：礼尚往来。吃了它——”，一贯的命令口吻，说着就将他剥的龙虾，递到了嘴边。</p>

林子苏哭笑不得，你确定这是“礼尚往来”吗？主任啊，你是这么教远先生“礼尚往来”的吗？这明明是“强人所难”，好吗？……</p>

可龙虾，已在嘴边，众目睽睽之下也太难为情了，不吃肯定也不行，想到刚才被他非礼调戏，便也起了戏谑之心，也来个有样学样。</p>

龙虾落嘴之时，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留下了“礼尚往来”的代价——留下了深深的殷红的牙印！</p>

周瑁远毫无防备，被她的小尖牙咬得着实痛，又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又些许薄怒，“你这丫头，属狗的吗？！”</p>

见林子苏一副得意神情，这才明白她是“报复”，还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这笔账先记着，等会儿再算！</p>

周瑁远恢复了远先生的迷人笑容，转移话题，开启“总裁模式”：</p>

“从吃到工作，逻辑都是一样的。再难的事情，它最后的本质，和你说的烤茄子，是一个道理。掌握好关键的几个逻辑点，再难的事都会变得简单。</p>

既然，烤茄子的关键要素是火候和时间，那你好好想一下，这次路演任务的关键逻辑是什么，逻辑想清楚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别的，你也不用多想。”</p>

他太跳脱，太不按常理出牌了，稍微走个神，就跟不上他的思维，林子苏这才收了戏谑，也一本正经道：</p>

“远先生的话，倒是启发了我。好，这个事情，我应下了。我可以做十分的准备，但不能承诺完满的结果，所以总裁也要降低期望值！”</p>

周瑁远爽朗一笑，道：“你需要什么，直接跟万简明联系，我跟他打过招呼了。这个事情不必通过俞琳徽，我跟她沟通过了，让她先不给你安排工作，你专心做这件事就好了。需要什么支持，就找杨玫吧，我交代的，她知道！记住，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行！”</p>

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今天晚上压根儿就没给推辞的机会，这倒是他一贯霸道专制的风格。</p>

但林子苏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和丁俊良到底是什么交情，明知道丁俊良伤害过自己，竟然还为他来当说客……</p>

他的神色是那样从容自若，而且还能顺带调戏下自己，林子苏无法从他的神情找到答案。</p>

林子苏向来看重承诺，既已答应，也不容自己撤退，便举起酸梅杯，道：“远先生愿意一掷亿金，那小妹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干杯！”那豪气干云的样子，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江湖侠女。</p>

周瑁远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便满斟一杯扎啤，举起杯，凑近说了一句“不要小妹舍命”，话说得有点坏，林子苏哈哈大笑。</p>

周瑁远也开怀一笑，二人同喊“Cheers”，碰杯而饮，可刚喝下一口扎啤，周瑁远就喷了出来，第一次喝这样的啤酒，味道怪怪的，苦涩难咽，极其不习惯。</p>

林子苏见状也慌了，内疚不已，赶紧抽了纸，帮他擦，也是关心则乱，竟忘记了男女大防的边界，周瑁远安慰她“没事”“没事”，她都没听见，直到被握住手才停下来。</p>

林子苏就算再自矜，也经不住这样的四目款款对视，竟也是怔了好几秒，愣是没像以前那样立即回撤或逃避。</p>

晃神之间总是产生一种错觉，会把他当做心心念念的方老师，而不舍得放开这一刻的温柔，真怕一松手，一切都是虚空……</p>

嘿，林子苏，快醒醒，他是糟老头子，是多面体，是魔鬼，不是方老师……还有啊，旁边好些人在看你们呢？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啊？快醒醒……</p>

心里的声音在呐喊，林子苏激灵了一下，陡然清醒过来，脸顿时红成了苹果，赶紧抽回手，一时有点手足无措，只得狂抽纸巾以掩饰窘迫。</p>

她本是要给他纸巾的，可是她却只抽不给，周瑁远被她的动作逗笑了，过去握了下手，她的手抖得厉害，见他来握，赶紧要躲，周瑁远松手的同时拿走了她手中的纸巾，并没去追那只“逃兵”。</p>

林子苏默默坐正了身子，直到此时才发觉嗓子眼干涩难咽，一把抱起酸梅汁狂饮，一饮而尽，仍不能化解尴尬。</p>

周瑁远早就恢复如常，只是有点可惜了身上的西装，完了看向林子苏，嘴角微扬，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吃日本料理吗，和现在的我一样，都很狼狈！”</p>

周瑁远一边说，一边擦拭身上的酒水。林子苏经他这么一提，也禁不住腼腆一笑，身体没那么抖了。</p>

晚餐接近尾声，林子苏心算了一下账，一共花费才两百多点，根本不能抵消啊！提钱，他也不高兴。</p>

林子苏咬了一下嘴唇，以后找机会再还吧！周瑁远盯着她，看到这个动作，又有些心猿意马了。</p>

人烟烟火结束，周瑁远准备开车送林子苏回家，车子开出没几分钟，周瑁远就把车停在了路边。</p>

大排档的地方是比较偏远的，除了大排档，这边更是人烟稀少，林子苏有点不解，却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车内陷入了沉默。</p>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尤其是和他在一起时。</p>

林子苏隐隐感觉出他想做什么，心头小鹿乱撞，让到嘴的意欲抗拒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自觉地双手交握，低头一言不发。</p>

周瑁远忍不住伸手去握她的手，她安静起来，太诱惑了，让人无法抗拒……</p>

握住的一刹，她微微一抖，有几秒的安静，但最后林子苏还是抽离了手，假装去拨弄散落的头发，又清了一下干涩的嗓子，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开始没话找话，试图打破沉默，低声问道：“怎么不走了？”</p>

“想听你说说话！”林子苏的心漏跳了一拍，听我说话？说什么？……</p>

林子苏忐忑不安，感觉嗓子眼发紧，脑子里胡乱地搜索着聊天话题，却是一团浆糊，胡乱问了一句：“百大私募那晚，远先生为什么不解释我们没有那种关系？”</p>

周瑁远怔了一下，却没说话，林子苏不自觉地抬头看他，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很快就沦陷进他那双深邃的黑色漩涡里——</p>

那个眼神从未见过，林子苏说不出来是什么，里面暗藏的魔力，可以将自己裹挟，揉碎，直至溺死。</p>

“我不喜欢解释，解释是浪费时间。”他盯她的眼睛没动，声音和眼神一样充满魔力，不知不觉中安全带已经解开。</p>

他，慢慢欺身过来，特意伸了手指给她看，被她咬过的食指殷红之色还未褪，林子苏刷地一下脸红了，正要说话，他的手指已经“跑”去了额头，开始温柔抚弄她的头发。</p>

发丝被一点一点抚向耳后，指尖不经意的碰触，耳根一热，心漏跳一拍，魂又出窍了，留下一个六神无主的身子，他的声音又在引诱人：“今天晚上，你的行为说明了一切。不是吗！？”</p>

说话间，漂亮的手指温柔滑到了下巴，勾起她的下巴，让一直低头含羞的她，不得不看向他，四目相对，躲无可处躲，那张英俊的脸也欺近了，魅惑声低声问她：“你喜欢我，嗯？”</p>

双唇只有咫尺之距，彼此的呼吸是那样的清晰，男人香，女儿之娇息，隐隐的发香，他们越靠越近……</p>

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吗？我喜欢的是方老师啊！！</p>

可不知从何时起，你已经不再抗拒他的挑逗了，不是吗？……</p>

两种声音交叠，让她更加迷茫，林子苏咬紧了嘴唇，眼神涣散，虽然还是对着他，欲语还休的女儿娇态，却失去了聚焦的能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p>

嘿，你不回答，可就是默认了！心里的声音焦急无比，可还是没有唤醒失魂的她。</p>

周瑁远突然一把拉她入怀，林子苏身子一软，一声娇酥，就坠入他的温柔陷阱，那一刻，她的意志彻底破防，终于缴械投降——</p>

这一夜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再抗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任凭自己向深渊堕去，一道勾魂的声音传来：“很高兴你用身体做了选择，这也是我希望的，知道吗？”</p>

不，我想选择的是方老师……林子苏猛然惊醒，眼见他要吻上来，不由分说就反抗起来，却被牢牢控制着，只得拼命摇头，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拼命哀求他“别这样”。</p>

周瑁远停下来，困惑不已：“你不喜欢我吗？”</p>

“我……”林子苏脑子一片空白，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欲言又止，只剩下两行清泪而下。</p>

“你不喜欢我？”他不敢相信，眼神变得复杂，夹杂着愠怒。</p>

林子苏拼命摇头，只流泪，却不说话，“不喜欢，为什么跟人说你是我女朋友？不喜欢，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勾引我？”周瑁远低吼，恼羞成怒。</p>

勾引？是你在勾引我……，可你林子苏就没有上道吗？</p>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林子苏疯了一样摇头，拼命否认。那日说自己是他女朋友，纯粹是为了气安娜，不想安娜还真去问了。</p>

林子苏不禁又羞又愧又悔又恨，幡然悔悟，自责此前几次面对他的暧昧和挑逗时意志不坚，也许正因如此才使他产生误会。</p>

我对他是有好感，欣赏，可也从来没有去勾引过他！我也是有尊严的，难道有好感，就该被践踏尊严吗？</p>

而且，那么多女人围绕着他，我在他那里是什么位置？他有家有妻有儿，只因他位高权重，便可以随意羞辱我吗？</p>

“我，我说过，我有男朋友。”林子苏试图掩饰着什么，可话语是那么无力。</p>

周瑁远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怒道：“男朋友，那又怎么样——”说着，他就突然强吻起她。</p>

林子苏吓傻了，拼命反抗，终于推开他，周瑁远暴怒道：“这是我们协议里规定的，你必须做，有没有男朋友，你都得做，你让我等得太久了——”</p>

说着一把摁住她，这次不容她反抗，准备再次强吻，林子苏哪里肯，激烈地反抗起来，当听到他说“你想赔偿100百万违约金吗”，林子苏瞬间呆住了！</p>

原来和他发生关系，明明白白写在了协议里，难怪会有那么高的薪资，不履行就要赔偿违约金……当时你连看都不看就签了，亲手把自己卖了，林子苏，你TMD怕是个傻子吧！</p>

周瑁远见她停止了反抗，毫不怜香惜玉就霸道地吻住了她，一边撕扯她的衣服……</p>

短暂的空白后，林子苏彻底清醒过来，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反抗，一个间歇，一记耳光就打到了周瑁远的脸上，林子苏使出浑身力量，大骂了一声“你混蛋”。</p>

周瑁远愣住了，摸了一把脸，有点不敢置信，旋即恼羞成怒，可是看到眼前的情状，突然间就清醒过来，整个人突然就蔫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p>

那句“对不起”冲到喉咙了可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狠狠地抓了一下头发，一把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在车外连连踱步，还连爆三个“fuck”，甚是懊恼的样子。</p>

林子苏本来是愤怒，慌乱整理好衣服，看到这个反转，一时也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是人生的奇耻大辱！</p>

林子苏毅然决然下了车，听到关门声，周瑁远望了过来，两人隔车对视良久，最终还是林子苏开口了。</p>

“我承认，对你是有些好感，甚至仰慕，如果这些，是勾引，是冒犯，我向你道歉。你有家世，有老婆，我未婚，你可以肆意妄为，但这样的不伦情感，我林子苏做不到。</p>

说一句过分的话，就算我一丝不挂，也不是你侵犯我的理由。就算我喜欢上了你，也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借口。我的喜欢，是我的自由，不是你伤害我的权利。</p>

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如果我们不能平等相待，我情愿赔偿100万违约金。别说100万，就是1000万，也买不了我的不情愿！我不想再看到你！”</p>

周瑁远看着她离开，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尽管懊恼不言而喻，平生第一次懊恼，平生第一次挫败，他终于上了车，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禁不住猛砸一下方向盘。</p>

不管天寒地冷，也不管夜幕深垂，也不管道路荒僻，油门一踩到底，驾车从她身边绝尘而去。</p>

林子苏下车太急，包和外套都落在周瑁远的车上，夜半孤身一人在僻静寒冷的街上游荡，身无分文没法打车。</p>

想打电话求救，才发现手机也在车上，又不敢随意搭便车，只得走路回去，路上哭了一回又一回，一回比一回让她清醒，竟是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回青年公寓。</p>

到家已经过了一点，林美静去淮州出差，赵恬妞早就搬走了，钥匙也在包里，林子苏绝望地又哭了一回。</p>

林子苏求助无门，又实在太困太累，只得蜷坐在家门口，倚着房门打盹，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夜。</p>

第二天被邻居发现，见她满面泪痕，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头发蓬乱，摸了一下额头，还有些发烧，想着小姑娘可能失恋，还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赶紧打了110。</p>

最后事情大白，还是警察叫了开锁师傅，把门打开才进去。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