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桀骜世家侠客：她的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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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问题，若有一桩冤案把你牵扯其中，此案凶手被全江湖赞誉，你没有任何凭证能撕开凶手的伪装，世人又皆知你和冤案苦主结怨多年，你当何为？”</p>

听到这儿，穆天野已经隐约明白了月予忆的意思。</p>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p>

“既是冤案，就该沉冤昭雪。管那凶手是什么地位身份，管什么结怨不结怨，这案子让我见着了，我就要管。”</p>

这不是在月予忆面前装样子，这就是穆天野最真实的想法。</p>

当年收到月家的退婚书，穆天野气成那个样子，不是因为信中对自己的误解，而是因为那句“此非侠者所为”。</p>

从小，穆天野就被穆辉教导着侠者当以天下为先，他也时刻把这句话当成自己的信条。</p>

虽说穆家不太参与江湖事端，出门在外遇了事，穆天野从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做派。</p>

空有一身武艺，不多做点好事，算什么大侠。</p>

月予忆似乎没料到穆天野会回答得如此痛快，她眼神闪过一丝惊喜，而后继续问：</p>

“第二个问题，若有一日，要你舍弃性命、蒙冤受辱背负骂名数十载，只为做一件有利天下苍生的善事，你当何为？”</p>

穆天野不加迟疑地回答：</p>

“义不容辞。”</p>

他的命和天下苍生比起来有什么值得犹豫的。至于名声？反正如今名声都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儿去。</p>

再说了，他到时候人都死了，还管名声干啥。</p>

月予忆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轻轻点头。</p>

穆天野身后，穆晓看着自家少主的眼神颇为骄傲。</p>

他们少主虽然脑子稍微有点不够用，心眼可是实打实的好。这一点，和家主简直一模一样。</p>

问完这两个问题，月姑娘也应当安心了不少。</p>

月予忆启唇，沙哑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严肃：</p>

“第三个问题——</p>

“而今江湖，当是何人之天下？”</p>

穆天野为之一震。</p>

这是那封信上的最后一句话。</p>

这也是穆天野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p>

想来想去，穆天野一直得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p>

江湖是何人之天下？自然不是皇帝老儿，说是群英盟主也有点牵强。说是寰天渊的教主魔头？更不像话了。</p>

说到底，江湖就不该属于“何人”。</p>

就像天下是苍生的天下，江湖同样该是所有江湖人士的江湖。</p>

谁又有资格称自己为“江湖之主”呢？</p>

穆天野抱定了念头，沉声回答：</p>

“江湖，当是侠之天下。”</p>

微风拂开空中流云，澄澈月色倾泻而下，照彻埋葬着污浊密辛的废墟。</p>

月色之下，穆天野站在焦土之上，双眸亮如星芒。</p>

月予忆抬起双手，在半空中虚拢着拍了几下。她眼中的猜忌逐渐褪去，变成了纯粹的欣赏和赞誉。</p>

“穆少主，此前多有误解，是我狭隘，实在对不住。如今江湖上能有穆少主这般抱负的侠客，实数不多了，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有穆少主这些话，我就放心了”</p>

穆天野猝不及防被这样直白地夸赞，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笑了笑：</p>

“没事，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客套话不多说，我这儿还有一堆问题呢。”</p>

不等月予忆拒绝，穆天野直截了当地问：</p>

“群英盟主褚鸿振，这家伙不是好人吧？”</p>

月予忆没再迟疑，干脆地点头：</p>

“给穆辉前辈寄去的那封信，就出自褚鸿振的手笔。十日前，褚鸿振率众屠我月家满门。</p>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