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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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稔恨铁不成钢的一番发言，让在场之人神色均是一顿，他们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玄锦。</p>

现所知，玄锦是初代神尊的转世。</p>

然而史料关于这位神尊却极少有记载，自然也没有知道他是如何陨落的，现在听到司徒稔的一番话，众人才隐隐察觉到了不对。</p>

玄锦的前世竟是被天魔所杀么。</p>

自古神魔对立，亘古不变。哪怕如今神界关闭，再无神尊，下界之人也一直贯彻这个理念。</p>

而且，如果司徒稔所言非虚，那么初代神尊和天魔之间的关系可谓生死之敌，而如今作为神尊转世的玄锦，和拥有天魔血脉的彦殊之间，他们的关系就变十分微妙了。</p>

若说看到玄锦站出来替她家主子说话，朱颜心中还有几分欣慰，但现下听到司徒稔这一番话，她脸色瞬间苍白，一颗心更是提起。</p>

如今，她是生怕司徒稔说的话，会让玄锦动摇。那样，站在她这边的人就再也没有了，她不会指望祁祀会替她主子做什么，所有的指望都在玄锦身上。</p>

但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多了。</p>

“诶！”玄锦微叹一口气。</p>

阿稔的性格还是这般，和从前一样火爆，想是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是好友不是么。</p>

“阿稔，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这部分的记忆我在三青那处都看到了。”</p>

司徒稔神色不解的望向他，他既然已经看到了，难道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么。</p>

望着这张曾出现在他梦境中千百次的脸，祁祀突然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p>

如今这慈眉善目，神情温和，就连说话都温声细语的人，绝对不是那个他认识的玄锦，或者说，不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个。</p>

玄锦此人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美则美却少了一份距离感，但如今这份距离感不仅消失了，还给人一种莫名想要顺从他的感觉。</p>

“当年的事，有很多隐情，我与殊之间的关系也比较复杂。总而言之，殊的事情都是我没有处理好，对我动手并非他的本意。”</p>

“如今人命关天，我希望你能明白，殊是殊，彦殊是彦殊，虽然他们之间有所关联，但始终不是一个人。”</p>

“就像我也是一样的，虽然是同一个灵魂，但玄锦是玄锦，我是我，他与我是不同的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p>

玄锦的声音很轻，他的话中带着一股莫名的信服力，而且他看着司徒稔，眼神坚定而又执着。</p>

在他说出玄锦是玄锦，他是他这句话时，众人便明白，此番开口的，是哪位神尊。</p>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司徒稔才反而更加气愤。为了一个魔族之人，他居然强行唤醒自己的神格，若是被天道察觉他神格还在，定会引起天道的泯灭。</p>

当初彦殊逼着他说出那些事情时，他特地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完全告知他。</p>

这件事情一旦为外人所知晓，那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p>

司徒稔告诉彦殊，黎是将自己的肉体和神格进行分离，肉体死亡，则神格进入轮回，其实是不对的。</p>

为什么束缚神族的天道，在神界封闭后，便不再出现？</p>

是因为他认为黎陨灭后，这世间便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威胁到六界的安宁。</p>

你说，明明是天道创造出的黎，为什么又要让他泯灭。除却黎的权柄太大之外，大概是因为他曾经企图炼造通天之门的钥匙吧。</p>

天道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怎么允许有人破坏他千百年来维持的秩序，哪怕这个人是他一手带大的。</p>

所以，他在选择与当时的魔尊对战之前，便知道自己命里有生死一劫，无处可避。</p>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神格剥离，放至忘川，沾染太多俗世气息的神格才能躲避天道的追捕。</p>

最后一次见他，是他与魔尊大战结束，他强撑最后一口气来到忘川。</p>

黎一身白衣，从头至尾都是那般纤尘不染，他看着自己到来，朝着自己露出一抹浅笑，仿佛以往的数千年岁月。</p>

“我要走了，临别之前再来看一看你。”</p>

“三青那家伙，总是吵吵嚷嚷的，如今倒是先我一步，本来支开他就不想让他掺和啊。”</p>

“好在我为他留了一魂，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那家伙。”</p>

若不是三青在最后时刻替他挡住了大半攻击，他怕是根本撑不到这里。</p>

“黎，”司徒稔不由开口，他知道这大概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他了。</p>

黎却是朝他挥了挥手，神情还是那般温和，“阿稔你还好保重，若是哪一天累了，多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其实也很美好。”</p>

司徒稔微红眼眶，他身为冥府之主，一生见惯生死离别，但在看到黎彻底消散的那一瞬间，还是难以抑制心情。</p>

“或许我们还有重逢的那一日。”</p>

重逢，是的当初黎临走前说对那一句重逢，却时隔了数千万年。</p>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仿佛看到黎站在他的小院窗前，见他来时，朝他递出一杯海棠醉。</p>

司徒稔思绪回笼，再次看着如今这个黎，说不心酸是假的，说不想念也是假的。</p>

但就像他说的，事情已经过去千万年，现在再去追究已经没意义了，再者当事人都出面了，他作为一个局外人，也没资格再说什么。</p>

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彦殊，心中暗自吐槽，果然是天魔血脉，这蛊惑人的本事真有一套，居然让神尊转世也如此死心塌地。</p>

随即，他又转向玄锦，语气淡然道，“罢了，你既然如此信他，那就随你，只是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p>

玄锦看向彦殊，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就连眼神中都流露出些许的温柔：“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后悔。”</p>

司徒稔没做声，朱颜倒是松了一口气。</p>

然而，在旁一直目睹的祁祀，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失落感。</p>

他不禁开口，“阁下如今算是故人，还是那位？”他的本意是想问，他现在还是不是玄锦，是想起前世记忆的玄锦，还是说现在这个根本就是那位神尊。</p>

“祁祀，你在说什么？什么那位不那位的，话说，我刚才都没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玄锦眉头紧蹙，疑惑地问道。</p>

……</p>

呃，得了。他就不该问，如今这个彻头彻尾的肯定是玄锦本人没错了。</p>

“这不是担心你，担心魔尊么。”祁祀直接打起了马虎眼。</p>

“那个我说，我们是不是现在要赶紧去三千魔窟了？”朱颜同学弱弱的举手发言。</p>

实在没办法啊，这里一群全是大佬，她的身份放在这里根本不够看，哪有资格多言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