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别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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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为一郡太守，治下生民十万余，良田两万顷，大治三载。问赋税几何？”</p>

华佗脱口道：“朝廷早有定制，自当十五税一。”</p>

陈丛勾了勾嘴角：“别急，眼下有黄巾十万为祸，朝廷难以自顾诏令各地自建义军平叛，问你赋税几何，征调乡勇几何？”</p>

华佗抓耳挠腮片刻：“十税一，征调带甲之士万人。”</p>

“哦？十五税一予国，增收自留，算你大治亩产三石，则三载自留粮草三十万石，若要带甲万人，人均不过三十石，维持甲士粮饷尚有不足，如何带甲？”</p>

华佗皱眉良久，答道：“甲胄兵器自有郡府出资。”</p>

陈丛复问：“钱从何来？”</p>

“那便征调带甲之士两千。”</p>

陈丛笑：“两千带甲破十万黄巾？你也真敢想，搞半天您才是大汉军神呐，那什么卢植、皇甫、朱儁都没你会用兵。”</p>

华佗恼了：“那你说如何？”</p>

陈丛丢了骨头，优雅地嗦嗦手指：“不知道啊。”</p>

“不知道？”华佗疯了，出题的人不知道答案，还一脸理所当然？</p>

陈丛拍拍华佗肩膀，嬉笑道：“我说不知，是因为我懒得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不想知道。”</p>

事实就是如此。</p>

为政从来没有既要又要。</p>

要么，向下兼容。</p>

征重税，像什么十税其三，十税其四，什么口赋、算赋全拉满。</p>

有足够的钱财支撑，外募强兵以待，黄巾乱兵自不长久。</p>

不过要是这么搞，一个横征暴敛的骂名肯定是跑不了的。</p>

要么，横向兼容。</p>

真要有本事有魄力，大可从世家嘴里往外刨粮。</p>

胆大心细是必要条件，主要是睡觉时候得睁一只眼。</p>

得罪了这些个玩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天了。</p>

要么，纯赌。</p>

就觉得自己有本事凭千余精兵能打退十万黄巾。</p>

真打退了是本事，青史留名不在话下。</p>

打不退也没关系，两腿一蹬嘎呗，大不了被后人当笑话看。</p>

再不济，自己贴补。</p>

好处是除了自己不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也不需要承担纯赌的诸多风险。</p>

不过前提是家底得厚。</p>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汉末战争虽然没有现代战争那么夸张，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吞金行当。</p>

战事一起人吃马嚼要不要钱？武器铠甲要不要钱？安置伤员、补贴阵亡要不要钱？</p>

一回两回可以贴补，三回五回呢？</p>

再细分一下。</p>

如果你真能填得住这么大的窟窿，那你家底干净吗？钱哪来的？</p>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p>

你总不能说你是祖祖辈辈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出来的吧？</p>

便宜岳父还教过陈丛一套更不要脸的理论——转移矛盾。</p>

谁家底厚，谁有贤名，得罪人的事就让他去干。</p>

他要惜名就他贴，他有歪招任他使，办得好奖，办砸了罚。</p>

当然。</p>

这已经超出了为政的范畴，属于术。</p>

陈丛是女婿兼心腹兼股东，才有资格听一耳朵。</p>

所以为政的本质就是权衡利弊。</p>

想要你好我好大家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有人受益自然有人受损。</p>

“华子，听我一句劝，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p>

华佗恼了：“所以你说的征辟都是唬人的？”</p>

陈丛摆摆手：“那倒不是，我是让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想想看，凭你一身本事若为太医令，整合天下医者，亦可活命百万之数。”</p>

“小老儿出身鄙陋，连天子面都见不着，如何为太医令。”</p>

陈丛笑得神秘莫测：“所以不是让你投兖州吗？”</p>

华佗大骇，眼珠瞪得溜圆，指着陈丛，嘴皮哆嗦个不停。</p>

“你你你，你小子是说....”</p>

“我啥也没说，你别乱猜。”</p>

华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