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小毛的生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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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有一天忽然就走了，她也没说……我也就没问，嗐，走了就走了吧。”</p>

李讴歌撇撇嘴说：“我以为你们俩得发生点儿什么呢？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p>

我的心里一震，不自觉地看向陆斌。是啊，就连李讴歌都这么想，那么别人一定也会怀疑的。我解释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生活习惯什么的完全不一样，根本就不可能，你别瞎想啊。”</p>

“你解释什么呀？”</p>

“……”</p>

陆斌忽然站起，说：“我去车里拿点儿东西啊，你们先吃着。”</p>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出去躲一会儿，避开这个话题后再回来。</p>

欢欢没有和我们说话，她一直在给小小毛挑拣着他可以吃的食物，并且把食物弄成小块儿，供他自己拿起来吃。</p>

我不再看向李讴歌那边，转头看着小小毛，对欢欢说：“是不是大部分东西他都能吃了？”</p>

欢欢说：“也不是，他的牙不齐呢，只能吃一些软的东西，而且我还没给他吃过盐呢，现在是辅食和奶粉交叉着来。”</p>

我点点头，说：“养孩子真费劲啊。”</p>

欢欢笑笑，爱怜地看向自己的儿子。</p>

路晓露忽然问于周：“哎，你妹妹有男朋友了吗？”</p>

于周说：“不知道，应该没有呢吧……你什么意思？”</p>

路晓露指了指我，说：“把你妹妹介绍给小江吧，我觉得他们俩挺配的。”</p>

于周看了看我，笑着说：“那可是我妹妹，我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呀？”</p>

“不是，大周，你丫什么意思呀！”我睨视着他，知道他在开玩笑。</p>

于周笑了，没说话，路晓露却认真起来，说：“于周，我没跟你开玩笑。”</p>

李讴歌插嘴：“大周还有妹妹呀？亲的吗？”</p>

于周说：“我小姨家的孩子，比我小不到两岁……（对路晓露）小江不一定看得上她。”</p>

路晓露没理于周，转头问我：“想不想认识认识？”</p>

于周说：“我妹看着不怎么聪明？虎头虎脑的。”</p>

路晓露用胳膊肘杵了于周一下，说：“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p>

于周说：“一个是我妹妹，一个是我哥们儿，我得实话实说啊，我要是真介绍了，到时候人家对不上眼，你让我多尴尬啊。”</p>

我说：“没事儿，我也不怎么聪明。”</p>

于周说：“我要是介绍给你也行，不过提前说好了啊，我妹可是对眼，反正看着呆呆的，而且她的牙还不齐。”</p>

“对眼儿？”我的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个人物，是成龙早期电影中的一个配角，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是一个丑角，对眼龅牙，总是出演特别“衰”的角色的一个人，“牙还不齐？那还是算了吧。”</p>

路晓露还想说什么，这时陆斌推门而入，他拎着一个小袋子，走到小小毛边上，说：“这是叔叔阿姨们给你的小礼物……（递给欢欢）你帮他拿着吧。”</p>

欢欢拒绝道：“谢谢哥哥姐姐们，你们能想着我们，我就很感激了，我不能再要你们的东西了。”</p>

我们之前商量过，大家一起凑钱，让陆斌去买了一个三十多克的小金锁。我们一起劝欢欢收下，并且说这是送给孩子的，就不要推却了。陆斌说，你也知道我们和小毛的感情，既然小毛不在了，我们就都是孩子的亲人，你能跟小毛客气吗？我们齐声称是，再次让她收下。欢欢接过塑料袋，站了起来，对着我们鞠躬。我们纷纷站起，让她不要客气。</p>

陆斌又说：“欢欢，其实我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在此之前，我跟他们谁都没说过。”</p>

我们一齐看向陆斌，陆斌却看向楚未艾，楚未艾点点头，以示鼓励。看来陆斌一定是与楚未艾商量之后才决定说的。</p>

陆斌对欢欢缓缓地说：“我跟我爸爸说过小毛的事情，他表示很同情，前几天我又找我阿姨谈过你现在的处境，她也跟我爸聊了聊，然后我阿姨告诉我，如果你要是需要帮助的话，我爸爸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岗位，至于工资待遇的话，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会再去跟我阿姨谈的。”陆斌的母亲在他小时候去世了，他的阿姨是他父亲续娶的后妻，与陆斌关系十分好，既情同母子，又好似姐弟，陆斌有时候不好与父亲说的话，都会跟他的阿姨讲出来。</p>

我们一同看向欢欢。我知道，别人都不希望欢欢从事现在的行业，虽然可能来钱比较快，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她又带着小小毛，确实很不合适。</p>

欢欢低着头，咬着嘴唇，我看出她有些感动，但是却默不作声。</p>

陆斌看向我们，也不说话，我们都不知道欢欢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夏云朵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定会先开口劝慰欢欢的。</p>

欢欢想了想，抬起头，低声说：“谢谢哥，非常感谢你们，可是我现在……”</p>

楚未艾说话了，也许陆斌说完话之后，她说话是最合适的。楚未艾说：“你有什么难处吗？可以说出来呀，我们大家帮你想办法。”</p>

我们七嘴八舌地让欢欢说出来，我们会想办法帮她。欢欢感激地看着我们，抿着嘴，蹙着眉，鼻翼扇动着，似乎即将流下泪水。小小毛呆呆地看着妈妈，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张开双臂寻求母亲的拥抱。欢欢将小小毛从宝宝椅上抱起，搂在怀中。或许是孩子的温度让她满是伤痕的心逐渐热了起来，欢欢努力抑制着泪水，终于在它们即将下落的时候，将它们憋了回去。小小毛“咿咿呀呀”地叫着，伸手抓弄妈妈黄色的头发，放在自己的小鼻子前骚弄着，然后忽然打了个喷嚏，带出了一缕鼻涕。路晓露抽出两张纸，凑到小小毛边上，帮他擦拭干净，小小毛很抵触，他用力挺直身子，发出小小的怒吼声。欢欢抱着小小毛，轻轻颠了几下，他就又笑嘻嘻的了。</p>

路晓露说：“欢欢，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你可以试试，毕竟现在还年轻，换个职业，多接触接触不同的世界。”</p>

欢欢感激地看了看路晓露，低声说：“其实我不想麻烦大家，我知道大家对我和孩子都很好，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只会给你们添麻烦。”</p>

陆斌说：“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上班的，你问问他们，一年前不也都是什么都不会吗，现在不都踏踏实实的吗。”</p>

大家再次七嘴八舌起来，说自己以前狗屁都不懂，上了班自然而然就会了。</p>

欢欢说：“我没什么文化，我初中都没念完……会被别人看不起的。”</p>

陆斌说：“没人看不起你，学历只是一个幌子，在职场上，别人更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学历。”</p>

欢欢犹豫地说：“我都不会用电脑，我怕跟不上……”</p>

“电脑这玩意儿，用一段时间就会了，没什么难的。”</p>

司雅拍了拍李讴歌的肩膀，对欢欢说：“学历的事情你就找他吧，他现在就是干这个的。”</p>

李讴歌也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真的，学历不是问题，交给我就行了，弄个大专的学历就两三年的事儿，简单。”之前我听于周说过，李讴歌现在就是干的成人学历这方面的工作。</p>

欢欢看着怀里的小小毛，犹犹豫豫地说：“他怎么办？”</p>

“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呗。”陆斌说。</p>

“我现在白天基本上都在家，要是做了别的工作，白天怎么办？”</p>

这个问题难住了我们。我问：“那个阿姨白天能帮你带孩子吗？”</p>

欢欢摇摇头，说：“阿姨白天有工作，没法帮我，除非她休息的时候。”</p>

陆斌问我们：“你们谁爸妈退休了又喜欢孩子的？”</p>

我们均摇头，我们的父母年龄相仿，应该都还没有到达退休年龄。刘鑫说：“我妈倒是不上班，可是她在内蒙呢。”</p>

“跟没说一样。”</p>

我忽然想起之前夏云朵说过让欢欢住到我那的事情，便开了口，说：“欢欢，孩子白天好带吗？”</p>

欢欢看了看我，说：“还好吧，他挺乖的。”</p>

我咬了咬牙，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带着小小毛住我那儿去吧，我那儿现在空着一件屋子。”</p>

大家一齐看向我，我又说：“前几天我小姨就跟我提过一嘴，正好许萱也走了，我那儿就有地方了。”</p>

路晓露说：“这也是个办法……我听云朵说你那儿的居住条件也不太好，过些天天气凉了，连个空调和暖气都没有，咱不说大人怕不怕冷，就说小小毛吧，他要是感冒发烧什么的，你不也跟着着急吗……你要是带着孩子住小江那儿，我们还能时不常去找你们玩儿。”</p>

我说：“其实不光是我小姨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大家都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你的，现在只有我有这个条件，你就别客气啦……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没有坏心思。”</p>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小江是个老实孩子，他和小毛是上下铺，他们俩铁着呢。</p>

欢欢看了看我，依然犹豫着。我知道，犹豫就是意志动摇，就是有想法。我继续说：“你放心，我一分钱房租也不要你的……他们都了解我，我自己住实在是无聊，要是每天有小小毛陪着我，我还能开心一点儿。”</p>

欢欢问：“你不上班吗？”</p>

李讴歌笑着说：“小江家里还几套房呢，光靠房租也能活着，还上什么班儿呀？”</p>

欢欢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吧，我也知道现在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没有别的办法，而且我挺害怕接触新环境的，我觉得我这样的人，是无法融入到你们的生活的。”</p>

陆斌说：“这你放心，公司是我们家的，我罩着你……有什么搞不定的，直接跟我说……具体工作内容，我再去跟我阿姨商量，工作上的事儿你不用操心，生活上的事儿就听小江的吧……你先搬到他家，先教他怎么带孩子，等他没问题了，你再来找我，我肯定给你安排好，怎么样？”</p>

欢欢还是犹犹豫豫的，陆斌问：“你身份证押在KTV了？”</p>

欢欢摇摇头。</p>

陆斌又问：“押保证金了？”</p>

欢欢又摇摇头。</p>

陆斌说：“那还怕什么，这两天就搬了……干脆，一会儿吃饭完，我们几个就帮你把东西弄到小江家……你的东西多吗？”</p>

欢欢说：“东西不多，家具什么的都是人家的，只有我和孩子的一些衣服被褥和日用品什么的，哦，还有他的婴儿车。”</p>

陆斌说：“一会儿我和小江、大周跑一趟，一次应该能搬完吧。”</p>

我说：“我车让我舅舅开走了，我们今天打车来的。”</p>

于周说：“那我们俩就跑两趟，这还不是简单的事儿吗？”</p>

欢欢说：“我今天就不去了？我是说……我上班的地方？”</p>

陆斌果断地说：“不去了，又不是什么好地方。”</p>

欢欢说：“我觉得我还是得跟领班说一下，万一以后……”</p>

“以后你也不要去那种地方工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