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未来，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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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淮定了三点钟的闹钟，伴随着时间一到，周言轻手推开夏奶奶的房门，抬眼见她坐在床边有些发呆，微微愣住，“夏奶奶，您醒啦。”</p>

夏奶奶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微微侧目，见周言和徐嘉淮端着一碗苦涩的汤药进来了，微微叹气。</p>

这汤药，自己已经喝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喝，她最怕苦了，但如今却要靠着这些药来维持着虚弱的身体。</p>

徐嘉淮将放凉的碗递给外婆，嗓音微微低沉，带着几分轻哄，“外婆，该吃药了。”</p>

明明喝了这么多次，却依然受不了这苦味，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迅速蔓延，下意识地皱起了双眉。</p>

周言将剥好的糖果递给夏奶奶，她也很怕苦，每次生病，姥姥总是会找中医开很多药回来，她始终觉得西药的胶囊没有中药熬的汤汁管用。</p>

每次不管周言如何抗拒，姥姥都会守在旁边看着自己把一整碗喝完，但也多亏了姥姥的细心照顾，每次生病，周言都好得很快。</p>

一碗药换一颗糖果，这是姥姥常做的事情。</p>

见周言手掌心里还放着两颗糖果，夏奶奶有些好笑的拿过，伸手点了点周言的脑袋，“还有糖呢。”</p>

“小言，你把夏奶奶当小孩子呢。”</p>

周言歪过脑袋轻笑着，面对夏奶奶的话，她露出唇角的弧度，微微启唇开口，“中药苦呀，不管多大都是会怕苦的。”</p>

夏奶奶是真心喜欢周言，拉着她的手缓缓坐在床边，温和的嗓音说得很慢，“小言啊，你以后也喊我外婆吧，就和阿淮一样，喊我外婆，我听着高兴。”</p>

周言从没有喊过别人外婆，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徐嘉淮，缓缓过后点头应下，“好。”</p>

随后轻吸一口气，微微扬起双唇，语调轻缓而认真，“外婆。”</p>

“诶。”</p>

很久没有除了徐嘉淮以外的人喊自己了，周言此时此刻的嗓音偏甜，带着几分乖巧与懂事。</p>

夏奶奶轻抚过眼角的泪水，“外婆听着高兴，以后喝药都不苦了。”</p>

见徐嘉淮站在一边，伸手微微招呼着，“阿淮，来，坐在外婆另一边，你们俩陪我说说话。”</p>

房间并没有拉帘子，显得有些暗淡。</p>

夏奶奶眸眼直愣愣的看着远处的书架，整个人有些沉默，书架上放着几张相册，那是徐嘉淮外公的照片。</p>

徐嘉淮随着外婆的视线看过去，显然也注意到了，双唇抿紧，深邃的眸眼与周言微微对视。</p>

外婆低声喃喃着，“我刚才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真实，有一种分不清的感觉。”</p>

徐嘉淮微微松了口气，随后拉住外婆的手，温声问着，“外婆梦见什么了。”</p>

“阿淮，我梦见你外公了，他回来了。”</p>

徐嘉淮没有想过外婆会这么说，在这个家里，外公的名字就好似是禁言一般，父母都很少提起。</p>

外婆的手有些颤抖，微颤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桌椅，那是过去外公最喜欢看书的地方，“就在这个家里，就在那个地方坐着。”</p>

“他跟我说，他想我了，也想你了。”</p>

话音刚落，徐嘉淮握住外婆的手有些收紧，“外婆，外公一直都在啊，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们。”</p>

“外婆知道，我只是突然梦见他了。”</p>

随着外婆的话说完，伸手拉住周言的小手，略微沧桑的双眼在此刻显得有些疲惫，“小言，来，挨外婆近点。”</p>

周言闻言照做，只见外婆抬手摸了摸她的眉毛，微微笑着，但没有说话，寂静的房间里有些安静。</p>

缓缓过后，外婆才放下手。</p>

“阿淮，你帮外婆把那个柜子里的东西拿来。”</p>

徐嘉淮在打开柜子之前并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伴随着柜子被缓缓拉开，他微微一怔，双眉微颤，他似乎知道外婆要做什么了。</p>

里面是一条手串，银白透亮的水晶珠子上镶着不同的玉石形状。</p>

徐嘉淮认识这条手串，这是外公亲手做的，这对外婆的意义重大，但如今却要自己拿出来，隐隐约约之中，徐嘉淮好似明白了什么。</p>

短暂的思绪过后，徐嘉淮将盒子递给外婆。</p>

外婆接过时的神情很柔情，双手细细抚摸着上面写的玉石，随后将它放到周言的手里，温声介绍着，“这个啊，是阿淮外公年轻的时候送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p>

周言微微吃惊，双眸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外婆，这个不行，这太贵重，意义也太大了，我不能收。”</p>

周言想要收手还给外婆，却被外婆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你这孩子，中午的时候还说喜欢夏奶奶，现在就不听话了，听话，收着。”</p>

她记着徐嘉淮说过外婆的胳膊里装了透析用的漏，胳膊是不可以用力的，微微停下挣扎的手，但话语间依旧有些着急，“真的不行，这太贵重了。”</p>

周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徐嘉淮的眸眼里透露着几分着急和求助，外婆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扬起嘴角笑着，“你看阿淮做什么，这个东西是我的，我就想送给你，再说了，我以后走了也带不走。”</p>

外婆的声音微沉，带着几分沧桑的岁月感，“小言，我喜欢你，再加上我和你姥姥的关系又挺好的，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外婆不在了，你还可以留个念想。”</p>

听完外婆的话，周言微微皱眉，神情有些严肃而认真，“外婆，您说什么呢，您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小言还要陪您很久呢。”</p>

徐嘉淮自然也听到了外婆低声的话语，语气微微深沉，“外婆。您别总是胡思乱想。”</p>

见他们俩的神情都有些认真，外婆微微笑着，手同时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外婆这不是胡思乱想，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你外公不就是意外比明天先来的吗？”</p>

徐嘉淮听完外婆的话有些沉默，他明白外婆说的话，但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自己身边，自己也不能再失去外婆的。</p>

学医这条路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完成也一直在努力的事情，他想要自己掌握住命运，也不希望任何意外再次发生在自己身边。</p>

同样沉默的还有周言，外婆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会先来，姥姥和姥爷不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身体意外，才会离开自己。</p>

眸眼微微抬高，注意到有些沉默的徐嘉淮，周言忽然明白他一直以来对学医的坚持和努力了，谁也不希望自己爱的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