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午间的冷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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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时候，徐嘉淮也报名了长跑，那天有很多人给他送水，周言也买了一瓶，但她连靠近他的勇气都没有。</p>

她默默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从开始到跑完再到离开操场。</p>

一瓶矿泉水，从冰镇到常温，瓶身泛起的渍渍点点气泡，再到后面的完全消失。</p>

整整一天，周言都没有送出去，那瓶水陪着她，也见证了少女不敢迈出脚的胆怯。</p>

最后那瓶水，被温眠喝了。</p>

“言言，你要报名吗？”</p>

“嗯。”</p>

周言在女子4X100米接力赛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p>

日子不紧不慢的走着，对于即将来临的期中考试，周言并不担心，她担心的是过几日的家长会。</p>

其实高一的时候也开过家长会，但那个时候她和周述不是一个班，开会也不在一个时间段，父亲还忙得过。</p>

而现在，他俩一个班，关键是，爸爸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p>

但她知道，母亲是绝对不会回来给他们开家长会的，从她放弃抚养权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要自己和周述了。</p>

看着补课时神情发愣的周述，周言知道，他也在想这件事。</p>

“发什么呆呢？”</p>

南佳伸手在周述面前挥了挥笔，“明天就考试了，你怎么还出神呢。”</p>

周言有些心虚，其实刚才她也在晃神，只不过南佳坐她旁边，看不到自己的神情，恰巧坐她对面的周述被逮了个正着。</p>

“要不今天就到这吧，回去早点休息。”徐嘉淮放下笔，双手交叉来回转动活动手腕，几人也同意，稀稀疏疏地收起东西。</p>

周言收着收着，还有一支黑笔找不到了，笔袋被来回翻找，笔猝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p>

入眼望去，那指节干净修长，修剪整齐，徐嘉淮被晒黑的肤色也在这几个月被养回来了。</p>

“谢谢。”周言觉得自己和徐嘉淮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谢谢，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要怎么来表达徐嘉淮对自己的帮助。</p>

“周言。”</p>

徐嘉淮喊着自己的名字，周言真的很喜欢徐嘉淮喊她的名字，顿了几秒，缓缓抬眸，“考试加油。”</p>

徐嘉淮细碎的额发半遮双眉，一双眼眸深邃，眉宇间透出温和的笑意。</p>

“你也是。”</p>

2019/11/13，徐嘉淮，你也是，考试加油。</p>

上午十一点，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急促的声音催赶着交卷。</p>

周言写下最后一句话后停笔，赶在最后一刻写完了作文，这次作文题目是青春，不知怎么，看见这两个字，周言有说不完的话，写不完的文字。</p>

上午的考试结束，周言先随人群回了趟教室放东西，这次考试是高二年级一起的，考场也是按年级排名排序在初中部。</p>

放好东西后，周言是在食堂找到了南佳的，她已经帮自己打好了饭菜，周言刚出现在二楼食堂门口，她就看见自己了。</p>

“这儿！”</p>

这回刚考完试，食堂人很多，南佳不得不站起来朝周言喊道。周述和徐嘉淮也到了，看来自己是最慢的一个。</p>

“言言你不知道，刚才人好多，还好周述他俩来得早，帮我们打好饭了。”</p>

徐嘉淮递来一包湿纸巾，让周言擦擦手和汗。周言抿了抿双唇，谢谢两个字被强行压下去，徐嘉淮随之眸眼深邃。</p>

就在上午考试前，周言和徐嘉淮的考场在同一层楼，“别紧张，考试加油。”</p>

周言动了动双唇准备开口，徐嘉淮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了，及时打断，低头勾起嘴角轻笑，“周言，以后不要和我说谢谢了。”</p>

说完徐嘉淮低眸与她对视，周言有些不敢动，只见他双唇一张一合，“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谢谢的。”</p>

他说，朋友。</p>

他说，徐嘉淮和周言是朋友。</p>

四人匆匆吃完饭回教室准备趴桌子上睡一觉，下午要考数学，没有充足的精力是不行的。</p>

班上已经有不少同学回来了，无疑都趴在桌子上休息，教室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安静。</p>

周言也趴下准备休息，但由于很少睡教室，桌面的硬度和冰冷让她始终无法入睡。</p>

抬眼看向班级，大部分同学都睡下了，少部分同学还在刷题。</p>

她拿起几本书放在桌面上，试图让桌子变得柔软一些，但很显然，这个办法没有用，周言无声地叹口气，准备找本习题刷刷。</p>

后侧方有笔戳她的后面，那个方向，是徐嘉淮，她有些僵硬的转过身子。</p>

徐嘉淮将自己叠放整齐的校服外套递给她。</p>

从翻来覆去的起头睡不着，再到拿书叠桌面，徐嘉淮将周言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p>

周言没有接过校服，现在是十一月份了，天不似秋天那般舒服，不穿外套睡觉会着凉的。</p>

徐嘉淮看出了周言的想法，随意扯出个本子写着。</p>

【我不睡，你叠着吧。】</p>

见周言还是有些顾虑，徐嘉淮低头写着，【再不睡，下午考试没精神。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刷会题，一会我喊你们。】</p>

徐嘉淮都这样说了，再不接就显得自己矫情了，周言犹豫着的接过校服，随之抬眼看向徐嘉淮，他心思似乎没在这上面，已经拿起习题本计算起来了。</p>

徐嘉淮的校服有着好闻的冷杉香，清清淡淡的，周言闻着这味道，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p>

等周言被喊醒时，班级已经有些喧闹了，徐嘉淮的校服被压的有些褶皱，周言不好意思的拍了两下递给他，“谢谢。”</p>

徐嘉淮眸眼含笑，唇角扬起，“今天上午可说过了。”</p>

周言自是知道他说的什么，只是她现在还不太适应不对徐嘉淮说谢谢，他帮助自己的实在太多了。</p>

南佳有些好奇他们打的哑谜，“你们说的啥。”</p>

周言将她的笔袋丢给她，“没啥啦，要考试啦。”话落拉起南佳就走。</p>

周述一把跨过徐嘉淮的肩膀，嗅了几下，意味深长道，“你们有秘密。”</p>

徐嘉淮只是笑了笑，推开周述的手臂，拿起笔袋。</p>

“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