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六节 厨子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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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你既贪女色，想来也定是少不得酒肉。何不将出来，叫我等享用一时，也好将功折罪呀？”</p>

那老僧听罢，如梦初醒，急忙应道：</p>

“若非好汉提醒，老衲几乎忘了，我这里有一坛千年好酒，名唤刘伶醉，也叫透骨香，多时不曾饮用，正好今日拿来孝敬二位英雄。”</p>

说罢，他便与那后生一同入了后殿，须臾间便搬出一个酒坛，放于殿内。</p>

启封后当真酒香四溢，扑鼻透骨，使人不免有了三分醉意。</p>

老和尚当即取过酒碗，与他二人满满斟上，殷勤相劝，那骑头儿与麻三儿都是不拘小节的七尺男儿，好酒到了口边如何不吃，当即品了一品，确是甘香怡人，便一仰脖直喝了个痛快。</p>

此酒初入腹中，温热百转，真有说不出的舒服，可过了片刻便上头来，这二人不觉天旋地转，各自捉脚不住，都仰身于地，沉沉睡去。</p>

也不知在那浑浑噩噩之中过了多久，麻三儿忽然就被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给惊醒了。</p>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见王大愣伙着一众贩子，一齐拥来。到得近前，却见王大愣手拍双膝叫道：</p>

“我那爷，却叫我等一夜的好找，怎的不回营地，却要睡在这里？”</p>

麻三儿见他问得蹊跷，急忙扭头四顾，呀，哪里有什么飞檐古刹，却是一派平平草地，绿茸茸的煞是喜人。</p>

他见骑头儿兀自鼾声如雷，急忙推了推，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醒来，叫道：</p>

“我说，那老和尚，还不叫你儿子速速斟酒来，倘若脑的我性子发了，一发烧了你这鸟寺。”</p>

他口中叫着，不免睁眼四顾，却见茫茫一片草地，哪里有寺庙的影子，不觉惊异非常，口里嚷道：</p>

“这鸟秃驴，却趁我醉了，将寺搬了，把我弃在这里，倘再叫我撞见，定然不饶。”</p>

众人见他喋喋不休，还道是他酒醉未醒，便勾肩的勾肩，搭臂的搭臂，轰然而起，抬着他向山下去了。</p>

自有王大愣等几人也要来抬麻三儿，却被麻三儿挥手赶开，他自忖昨夜的奇遇不知是何等的机缘，使得他见了那美妇人，尚觉几分可惜，慨叹命运弄人，竟使这等的尤物也遁入了空门。</p>

可而今想来却是姻缘巧合，使她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不论是千百年前的际遇，还是哪一世的造化，却都是一番好事了。</p>

马帮依旧是翻山越岭，奔走不息。</p>

他们穿行于茫茫林海间，但凡遇到采药、打猎的山民，便停下来交易。</p>

有时遇到小小的市镇，便要盘桓数日，补充米粮、烧酒，也将自家携带的物品当场货卖。</p>

而今不是冬季，动物皮毛难得收到几件，只有山菜、木耳、药材等可以收纳，却卖不得几个钱，故而马帮也暗中与山匪和掘墓者交易，收些金珠宝玉，古玩、冥器，等待进城后一并货卖。</p>

他们亦商亦匪，亦正亦邪，眼中只有一个利字，只要看到钱财招眼，便把仁义礼智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看都不看一眼了。</p>

这一日，众人正待翻越一处山岭，却忽见厨子催马赶到了队前，他在骑头儿的耳边只是低语了几句，却面上堆满谄笑，浑身尽显媚骨，观之极是令人厌恶。</p>

骑头儿听信了谗言，便将右拳高高举起，示意队伍停下，而后便随着厨子一同策马来到一名矮胖子的近前。</p>

厨子有了骑头儿撑腰，自是有恃无恐，竟当着众人的面儿，叫矮胖子打开包裹来检看。</p>

矮胖子虽然瞧不起厨子，可碍于骑头儿在场，只好从褥套里取出了包裹，在草地上打开，慢慢的搜检起来。随着诸般物品的翻动，从脏兮兮的一团衣服里就忽然滚出个玉佩，晶莹玉润，通体无暇，在阳光的照射下烁烁放光，一望便知是件宝物。</p>

马帮里的人那都是有些个道眼的，当即就发出了一片惊呼，骑头儿则不动声色，弯腰用手指将之轻轻挑起，放在眼前端详了片刻，便将目光移开，阴冷的盯着矮胖子。</p>

矮胖子显然没有料到在自己的包袱里能有此物，急欲开言解说，却因情急语迟，竟急得满脸大汗，发不出一语了。</p>

骑头儿并未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抬手就是一拳，正打在他的胖脸上。</p>

矮胖子也是走惯了江湖的，焉能平白受此羞辱呢？</p>

他一声惨呼过后，立刻挥拳反击，向着骑头儿的面门砸去。</p>

骑头儿却不躲不闪，扬起下巴，硬生生的接了一拳，但听得又一声惨呼响起，他的指骨竟被振断了数根。</p>

接下来的事儿，几乎就是骑头儿一个人的暴力表演了。</p>

一名二百多斤的汉子，在他的面前竟如同一片飘零的树叶，时而飞起，时而又落下。</p>

就在这血腥的氛围里，厨子则始终保持着奸佞的笑，他在暗自庆幸骑头儿得罪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他打心眼儿里恨这些贩子们，恨马帮里所有的人，他们只会将他看成是一只会耍把戏的猴儿，终日里对他极尽羞辱之能事。</p>

他就是要让他们相互仇视，攻杀，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他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成为最后的赢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