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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无师徒名份,但白爷却也是不吝赐教的,起先便传他些简单的拳脚与器械,如白家查拳,回民单刀三十六式,点子湛花枪等等。凭心而论白爷能教麻三儿练功,也算是在晚年的生活里找个乐子,而麻三儿却能抓住每次机会,尽可能多的向白爷请教。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点儿在白爷看来仅算微末的功夫,竟然也被麻三儿练出彩儿了;查拳打出了合劲儿,周身仿佛粘裹成一团;单刀耍出了片片的光影,能贴着身子不离寸许;花枪更是被他钟爱,耍的不摇、不颤,却能在飞马间连刺十几根栅栏头儿。</p>
要说白七爷还有一手儿压箱底儿的绝活,乃是丝线流星。流星并不鲜见,而又为什么单单提起丝线二字呢?说起来一般的流星多以细锁链儿拴瓜头,总重不过十余斤,抖手间能甩出丈余,马上步下端的是神出鬼没,实乃一等一厉害的兵器。相传此兵刃乃汉光武帝刘秀所创,据说刘秀有一次被大将苏献追得急迫,那苏献惯使一口合扇板门刀,重七十余斤,实为万人敌的猛将。刘秀自然不是对手,就连手中的大枪也被磕飞了,万般无奈之际,刘秀只得拨马飞逃。他胯下所骑的乃是宝马良驹“追风绝影”,苏献一时间追赶不上;可老跑总不是个办法,刘秀便镫中藏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将腰间丝绦解下来,用一头儿拴住石头,藏入怀中,待苏献追至切近,他猛然回头甩出,苏献措手不及,被打中面门,倒撞下马,险些丧了性命,故而后辈的习练者也管这路器械叫做“甩头一子儿”。历史上也有猛将专用流星伤人的,譬如汉末的曹魏大将卞禧就善使此兵器,不过他最后却死于关云长的青龙刀下,想来也必对武圣人之威名佩服得五体投地了。</p>
而白爷的丝线流星却做得轻盈、小巧,瓜头仅有婴儿的拳头大小,后连丝线,能甩出五六尺远近;他临敌之际便用手指挂住丝线,将瓜头握在掌心,在危急时刻以打闪纫针的功夫,抖手甩出,专取对方的五官及手腕,最难防范。想当年白爷闯荡江湖,多用此法赢人,也曾创下与金镖黄天霸一般的威名;最难得的是,他为人仗义大度,从不肯伤及性命,往往只是点到为止,如此一来却能让同道心服口服,威名便也日甚一日了。</p>
再往深了说,使用暗器都是柔劲儿,要“平日里没劲儿练劲儿,有劲儿却不能使劲儿”,非将肩胯、肘膝、手足及气血调匀,周身一气,方能使好这路器械,否则甭说打人,就是任意玩弄也容易伤及自身。而麻三儿本就是个鬼机灵,歪毛淘气儿的鬼点子不比别人少,对暗器之类的外三门儿尤其感兴趣,他当然没本事摆弄流星,只好照葫芦画瓢,用薄牛皮裹上熟石灰做了一个假的,悬在身边充数。</p>
府中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转眼间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连日来宁静的生活已然消磨了多数人心中的戒备,又逐渐回到日常的琐事中去了。麻三儿也走出了内心的阴霾,除每天伺候白爷的起居之外,就是习练白爷传授给他的武艺,将拳脚套路都打得十分精熟,连府中的其他把式见了也要暗暗夸赞,称他是个可造之材。七爷又从王府的兵器库中选了一把小号雁翎刀,赠给麻三儿,让他悬在腰际,连同家丁一并巡夜,以壮胆气。如此一来麻三儿更是如虎添翼,气度日盛,同刚进府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使得一众与他朝夕相处的下人,各个咂舌、咬指,称羡不已。</p>
又是一个平静的春日,白爷洗漱完毕,忽然想吃满族的传统饽饽——油炸糕了。说起油炸糕,初时并非普通百姓的家常饭食,乃是如假包换的八旗军粮,连同油茶与圆头儿饽饽等一大批耐储的干粮一起,撑起了八旗兵勇称霸中原的历史洪流。其实油炸糕的制作方法并不复杂,通常是以东北产的大黄米面,裹上香甜的细红豆沙馅子,再下入滚油中炸熟而已。至于味道上的区别,便在于厨师对于油温及火候的把控与经验了,好的炸糕必是外焦里嫩,不老不柴的,咬上一口咔嚓脆,即解馋又管饱。倘或将炸糕阴干了储存,便可以随身携带长时行军,而不必担心其腐坏变质,一旦到了宿营的时候,便直接将它们放在篝火上略烤,转瞬间便会软糯弹牙,香气扑鼻了。后满清朝廷定都北京,炸糕便走出了军队,传到京津各地,成了名噪一时的小吃了。中原人对于饮食文化善于吸纳与融合,饮食也不例外,在民间创造出了多种多样的炸糕做法,口味也各有千秋。据说乾隆爷最喜爱炸糕不过,每天在批阅奏章之后必要以炸糕为克食,以补充精力和体力。</p>
白爷虽是回民,却在关内闯荡之时吃过见过,对于各种饽饽,也如数家珍;但他历来不爱馓子、麻花儿等饽饽,只是偏爱炸糕这一口儿。若论当时老奉天城里名头最响的炸糕铺子,当属后帽儿胡同的老李家炸糕了;他们家曾有人在御膳房做掌案,专做上供用的饽饽,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执事,却是靠着本事撑起个铺子,养活一大家人口也是绰绰有余了。</p>
今早老爷子的馋虫既然已扰动其心,再想将它赶走可就难了,他见麻三儿来倒洗脸水,便顺手给了他十几大枚,叫他去老李家铺子买刚炸得的新鲜炸糕来。麻三儿伺候白爷已经很久了,自然晓得白爷的癖好,便伸手接了钱,给白爷请了安,出门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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